“都司，有密信传来。”

这时，常心的仆从刘保给常心递来了一封信。

“常都司亲启。”

信件密封程度很高，字迹龙飞凤舞。

常心隐隐已经猜到了来信者是何人。

拆开信后，果然不出他所料。

是李自成对自己的招揽。

常家军现在对外宣称是有十万兵马的，但实际上也就吓唬一下人，也就一万来人。

但李自成真信了，对常心很重视。

信里，李自成毫不掩饰自己对常心的欣赏之意，对他斩掉左良玉的行为大赞特赞。

同时他也阐述了一番自己对天下大势的理解，认为大明灭亡已是不可阻拦之势，常心不必再为大明卖力，完全可以独立一方。

最后，表明了自己对攻破潼关的信心，并且暗示常心不要插手他和孙传庭之间的战斗。

李自成算是给足了常心面子和里子。

“不愧是闯王，对我看得太透了。”

阅读完这封信之后，常心直接就烧毁掉了，心里很难再保持平静。

前有孙传庭，后有李自成。

二人的信里，都没有傲慢或是轻视，给足了常心尊重。

孙传庭在请求常心援兵汝州，因为常心守住了武昌，拦住了张献忠，所以他把常心看做是大明的忠臣。

李自成则在暗示常心让他按兵不动，因为常心杀掉了左良玉，违抗了崇祯的意愿，所以他将常心看做大明的反贼。

但是他们却从不知道常心究竟怎么想的。

“妹夫，你在思考何事？”

就在常心在府里独自思索之事，顾炎武前来拜访。

顾炎武最近很忙，同时他还在修县志，将武昌府内的所见所闻纷纷记录。

“舅兄，你对当今天下局势应当也十分了解。”

“你认为如今的天下，谁的威胁最大？”

常心朝顾炎武问道。

顾炎武从小就关心时政，这个问题还真难不倒他。

“自然是建奴人。”

顾炎武的回答，有些出乎常心的意料。

“为何？那李自成已成大势，若是李自成攻破京师，大明可就亡了。”

常心心里当然有自己的答案，但他还是想问问顾炎武。

“大明亡，汉人未亡，天下未亡。”

“建奴若入中原，汉人亡，天下则亡。”

简单的两句话，已经表述了顾炎武的观念。

王朝和天下是两回事，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但王朝兴衰却未必如此。

“依我看，若是李自成真攻破京师，建奴人也必会大举南下进攻。”

“日后，则是汉人和建奴人之间的战争。”

“汉人之中，或许有大明将士，或许有农民义军，也或许会有官员书生，但只为驱除鞑虏。”

顾炎武一阵见血，直接道破了将来。

常心听后也大受震撼，他是有着未来人的学识，所以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但顾炎武却能准确清晰地说明将来会发生的大事，不得不说，他对时政的见解确实透彻。

“舅兄所言，如醍醐灌顶！”

现在的大明，与其说是在改朝换代的边界，不如说就是汉人之间的内斗！

思考清楚之后，常心直接提笔开始给李自成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