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前厅的时候,余家人已经都到齐了。
衙门的县尉和仵作还有几个当差的都来了,经过查验这梅老爷在火灾发生前应该已经死了。
而致他死亡的原因似乎和他死前吃过的药物有关。
这种药物可以治疗消渴之症,梅老爷得这种慢性病已经很久了,他体型肥胖又不节制口腹之欲,为了控制病情,每天睡前都要服用这种药物,但他昨晚吃的剂量远远超出了平常。
很可能是有人替换了他药盒中的丸药。
将普通药丸调包成了浓缩药丸,药盒正好空了,说明昨天晚上吃的就是最后一颗。
【这些药丸平时都是谁准备的?】
【回大人,平时都是我替老爷去药房买的。】答话的人是邹平儿。
【好你个邹平儿,我余家哪里对不起你。】禾氏林氏平时看邹平儿就不顺眼,逮着机会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替天行道。
【冤枉啊,我只是负责买药,可是换药谁都可以做,不一定是我呀。】
【确实,这丸药谁都可以替换,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平时还有谁会出入梅老爷的房间?】
【夫人余眠湖、儿子余岱宽、媳妇邹平儿这三人都有钥匙可以出入。】
【如此看来,换药的人应该就是这三人中的一个了,是你们自己交代还是抓回牢里去好好审一审啊?】县尉捋着长长的胡须,眯眼看向这三人【余岱宽,你也是当差的,衙门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冤枉啊大人,我干嘛要谋害自己老子啊。】余岱宽早已吓得屁滚尿流【最毒妇人心啊,肯定是这两个外姓人想要谋害我爹啊。】
【呵,他倒是撇的干净,竟然称呼自己娘和媳妇是外姓人】鹿盼忍不住轻轻跟小糖吐槽【不过就算火灾前他们三人都老实待在房里,也不能证明没有嫌疑,毕竟只要提前在白天把药换进盒子里就行了。】
禾氏却突然开口了【照我说,弄不好是他们三个串通的,毕竟梅得宝不在了对他们仨都有好处。】
【你莫要血口喷人。】邹平儿瞪大眼睛显然被禾氏气得不轻【你禾红梅跟梅得宝那点丑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不过看在你们是长辈的份儿上给你们留点面子罢了,你前段时间还问梅得宝勒索未遂,要我说你也不干净,你既然能偷偷来私会梅得宝,换掉他吃的药又有何难,你虽然没有钥匙,但让梅得宝给你开门还是做得到的吧,只要能进入他屋子一样脱不开嫌疑。】
【这个邹平儿倒是个厉害的,竹筒倒豆子把余府所剩无几的面皮都扯烂了。】小糖皱眉道。
【但邹平儿说的却也不无道理,看来有嫌疑的目前已经有四个人了。】鹿盼和她在角落轻轻讨论着。
【好你个邹平儿,我哪里得罪你了,你逼死了老梅是不是还要来逼死我,哎呀,我没脸活啦找根绳子吊死算啦。】禾红梅一副哭天抢地的模样,和邹平儿扭打在了一起,两个人撕扯的头发都散落的一塌糊涂。
余夫人闭眼一言不发,只不停念经拨弄手中的串珠,恐怕她对邹平儿揭穿的事情心知肚明,毕竟都在一个屋檐下住着,哪有秘密。
余眠川和梅岱宽面面相觑很是尴尬,不知该互相安慰还是找个地缝钻进去。
余阚山对自己母亲的所作所为十分失望,以后这梅府恐怕是没脸再来了。
禾氏的疯劲儿被点燃了,开始攀咬起其他人【梅岱宽,你少当缩头乌龟装好人,你和余升斗成天往赌坊跑欠了一屁股债的事情赌坊的向老板都跟我说起过,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惦记老梅那点钱,你才是最眼红的那个吧,你又不敢跟爹娘开口讨要,自己当差那点俸禄根本堵不上这个大窟窿。】
【还有你,余眠湖,整天吃斋念佛给谁看,你跟梅得宝井水不犯河水,他整天对你吆五喝六没半点尊重,你当初为了嫁给他跟自己爹娘都闹翻了年轻时候日子过的很苦,好不容易穷小子发达了你却落下一身病,还要被梅得宝嫌弃上不得厅堂,梅得宝有了几个臭钱以后天天对着你没有好脸色,你好几次气的要搬出梅府,都是我们夫妻俩来劝住的,要说恨梅得宝我看也得把你算上!】
被禾氏这么一嚷嚷,众人目光都投向余夫人。
余夫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微微睁开眼睛看向县太爷【我虽有钥匙,但梅得宝的房间我从来不去,靠近都不屑。上一次去还是撞破了禾红梅和他的丑事那次,自此以后就和他一东一西两头居住,我不愿掺和他们那点腌臜事,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