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甚走到窗边，伸手将窗户打开，望着还挂在天边的一轮弯月，陷入沉思。

卯时两刻，叶甚被几名凤卫抬着轿子往武英殿而去。

另一边。

武英殿前。

叶甚尚未到，所有大臣都集中在武英殿的正门口，三五成群。

都察院这边。

右都御史袁平利看了眼四周，见大臣们都在各自聊着，他上前将左都御史杜安拉到了一旁的柱子边上。

“杜大人，那件事您听说了吧？”

杜安想了想道：“你是说陛下饶过了那个姓曹的太监一事？”

袁平利点头，压低嗓音道：“宦官干政即便不判处死刑，最起码也得流放才是，可陛下不仅没处罚曹正玄，竟然还赏赐了对方千两黄金，如此，陛下将我们都察院至于何处？”

“袁大人，噤声！”

杜安余光瞟了眼四周，见没人注意到他们，这才松了口气道：“有些话，可不能说，特别是在这武英殿前。”

“杜大人教训的是，下官受教了。”袁平利躬身作辑。

“不过，那曹正玄与我们都察院过不去，总不能就这么放过他吧？”

“按我武朝律法，宦官干政本就应处以极刑，这可是陛下登基时亲口说的，如今不仅没有处罚对方，反倒是给了对方赏赐，这如何服众？”

杜安问道：“你想怎么做？”

袁平利想了想道：“一会早朝，我会站出来抨击陛下枉顾律法，还希望大人能够支援一二，若是能够让温阁老帮着说两句，那就更好了。”

杜安眉头皱了片刻，道：“一会我去找温阁老聊聊，他老人家愿不愿意我不敢保证，不过都察院这边定会全力支持你。”

“只是……”

“只是什么？”

杜安迟疑一声道：“只是陛下既然没处罚曹正玄，甚至还给了对方赏赐，就怕你磨破嘴皮子，陛下恐怕也不会轻易改变心意的。”

“你也知道的，宦官在武朝虽然地位不高，可曹正玄之前毕竟为陛下挡过刀，有这层关系在，我担心，陛下她狠不下心来的。”

“陛下什么性子，你知道的。”

袁平利却是一笑：“大人放心便是，若是陛下执意不肯处置那太监曹正玄，下官当以辞官相逼，我不信，陛下还会袒护那曹正玄。”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得罪我都察院，谁都别想好过。”

辞官相逼？

杜安似乎已经猜到了袁平利打算这么做，并未露出意外之色，甚至也没打算阻止。

都察院主掌监察、弹劾及建议。

言官嘛，行为举措激烈一点太正常不过了。

而且，手底下有这么一名敢打敢拼的悍将，杜安哪有不支持的道理。

当即就便是会全力支持，甚至还会说服温阁老出面。

听到这里，袁平利也是连连道谢。

他一个人不行，可若是整个都察院，再加上入阁的温阁老，哪怕是女帝陛下，也得妥协这一条路可以走。

似乎已经看到了曹正玄的结局，袁平利嘴角微微扬起。

曹正玄啊曹正玄，现在可不是大乾十常侍掌握大权的时代。

这是武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