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铉泰,快快收起你的神通吧,你看,我胳臂都麻木无力了,从手腕到肩膀一片荒芜,疙瘩遍地,毛孔紧缩,投降的机会都给剥夺,不都当人子啊!”
孙俊杰一道道求饶令发出,颤抖嗓音带着莫名恐慌,他也不知怎么会生出这般情绪,本是天老大我老二的性格,此时变得有些畏缩,瑟瑟难受。
“你抬头看看,我身上抖得厉害,无力更无神;低头瞧瞧,我的脚鳞伤片片,流汗还流血。你说可怜不可怜?!”
带着祈求,面容更见凄怆,孙俊杰此刻的人设便是苦情角色,本就病患缠身,浑身战栗不停,哀求声声如杜鹃啼血,闻之落泪,见者痛伤,怎一个悲字了得。
丁铉泰依旧脸色平静,不见悲情爬上眉额,一任孙俊杰苦痛洞彻九天,哀婉之音传遍林野,目光过处,携着冷漠,浮动着不屑,似乎眼前皆是幻觉,一景一物都为海市蜃楼,一言一语无关半点情意。
眼见着丁铉泰不为所动,摇摇头甩掉刚刚头脑漂流的影像,孙俊杰也不自信所听是否为真实,所见是否化为乌有。于是,他抬头将目光投向郭鸣谦,传送去认知中的情境,探询着丁铉泰前后发生突变所为何因。
郭鸣谦摇头表示不明所以,不知道眼前的好友丁铉泰怎生性格巨变,莫非真是妖怪附身不成?
他小心挪动脚步,打量着丁铉泰,上身未有鳞片角质生出,下体不曾突兀冒出趾蹼,头额没有犄角巨耳,眼神虽凸显淡漠却未显现猩红。
郭鸣谦气息终于舒缓,紧张的心境也开始放松,综合种种,他确信,丁铉泰还是人,不是非人非鬼形态。
“我就说你是人吧,孙俊杰却说你不是人,这不是搬弄是非嘛!”郭鸣谦嬉笑着上前拍拍丁铉泰肩膀,见得他能够开玩笑,说不高兴是假的。
“对,就应该这样,笑一笑十年少,皱一皱半生愁,这般嘻嘻哈哈多好!”
待得丁铉泰面容稍稍露出笑意,郭鸣谦忍不住捏一捏他的脸蛋,嫩滑光润,满满的胶原蛋白,手感十足,真舍不得放开。
“真不知你是如何养生的,闻梓骏虽是英俊有之,可他浑身没有几两肉,摸着都硌手,感觉凉凉的;戚珑川海拔有之,就是肉质太硬,一碰手疼;再看看咱们对面的孙俊杰,坚挺鼻子挺有范儿,整体却给人以鼠眼贼眉挫败感。唉,还是你好,肉软有料,真是上天赋予的大卫形象,多一两显胖,少一两太瘦,精华所在,凝于一身,美男一枚在手,天下江山我有,嘿嘿嘿!”
郭鸣谦絮絮叨叨个不停,全然不顾丁铉泰脸容红润,羞赧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
“喂,孙俊杰,你那是什么脸色,莫非我说错了?别走,快停下!你怎么转身跑路了?一瘸一拐挺好看吧?”
孙俊杰实在无法容忍郭鸣谦祥林嫂嘴皮子了,索性来个眼不见为净,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嘛!真是不考虑病人心理,太自私了,可恨得掉皮,烦人得找人唾弃。
刚要喝止住孙俊杰蹦跳的脚步,回首发现丁铉泰渐行渐远的背影,郭鸣谦无奈摇头,真是不让人省心,一个一个恨不能远离我的视线,我还不是想让你们和和气气交往,平平安安生活,我容易嘛!气得他一会儿跺脚痛责,一会儿怀疑人生。
殊不知丁铉泰行进在村间大道,沐浴着烈日炎阳,却感觉不到灼烧,内心正在天人交战,一息不得停歇。心底颠簸翻转如火山整装待发,喷薄而出,炽热熏染迷失了意识空间。
“别压抑自己情绪,容易得抑郁症,郁郁寡欢之下,重病缠身,自残行为时时待价而沽的。”
身着玄色长袍,手持狼牙棒,昂然傲立在危峰断崖,目中不含温情,唇间吞吐烟雾,纯纯一枚小正太形象,仔细望去,这不就是丁铉泰在世嘛。
不知情者会认为这是双胞胎兄弟,实则为他精神空间凝聚而成的意识体。人有两面性,阴阳自分两段,正邪界河遥望,谁占据上风精神世界暂时归属谁支配,身体自然接纳胜利一方。
“谁欺侮到咱头上,不能一味隐忍,心字头上一把刀,是砍向对方,还是自伤,全在一念之间。你可别做傻事啊!我是俊男,我怕谁,持刀霍霍向孙崽,呀呀呀,多棒啊!”
“你闭嘴,就爱惹是生非,咱们本体是善良可爱、招蜂引蝶的小鲜肉,怎可自毁前程,随意更改人设?”
身着黄色长衫,手握一把竹扇,目中荡漾热情,话语自含雅致,妥妥一位翩翩美少年行走人世间呀!行经处温风带着醇香,落脚时尘埃不复生发。
“招蜂引蝶?哈哈哈,小白,你形容得太贴切,可不就是引得小姑娘嬉笑追逐嘛。没想到你我可成为知己,在这一方面共同语言太多了,嘿嘿嘿……”
“小黑,谁和你成为知己,你就孤独上路吧!一路走到黑,从不见为本体赢得正义赋分,还有脸在本尊面前吵吵闹闹,羞不羞,真不知道厚脸皮如何修炼的!”
“你敢说本体遭受那姓孙的小子凌辱,你是无动于衷?别人霸凌到自己头上,还忍辱负重,学韩信胯下之辱,还是法勾践卧薪尝胆?”
“你……你不可理喻!”黄衫小白忿色萦怀,哆哆嗦嗦指着玄衣小黑,显然被对方气得不轻,“你知道什么,怒气容易滋生,风助火势,席卷长野,蔓延天际,怎生控制它的态势?你也老大不小了,就不长脑子,还是说脑袋被驴踢了,犯浑成了你的强项!”
“嘿嘿嘿,我就喜欢看你生气的模样,呆呆的,傻傻的,真想捏一捏你那滴出水的嫩脸!”小黑一脸不正经,话儿带着挑逗,撩拨着小白的心弦,“就像郭鸣谦小子,我行我素,不改初心,不用考虑别人背后指指点点,只要行得正,何惧外人冷嘲热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