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服务生出去,钱秘书小啜了一口咖啡:“方子严是死了,但他所在组的副组长也已经被捕。”
“他招了?叛变了?!”赵婉如心一惊,连连问道。
“还没,不过徐处长正准备提审他。”钱秘书镜片后的眼眸微闪:“形势十分严峻,我们还是得早做打算。”
“钱先生,那我马上去通知上海所有地下党成员,让大家先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赵婉如马上起身。
“坐下,你都是老地下党了,怎么还是这么沉不住气。”钱秘书示意她先坐下:“你想好转移的地方没有?”
“就全部转移在郊外的那个安全屋...”赵婉如忐忑不安回答。
钱秘书沉思片刻:“知道你把事情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先通知和第三组成员有过接触的同志们,全部撤到郊外安全屋,再安排他们分批去苏区。”钱秘书做出决定。
“没有直接和第三组成员接触过的,先搬离原有居住地,再视情况而定。”钱秘书这时已经站起来在包厢里来回踱步:“那个副组长就交给我了,一旦他有叛变的苗头,就地处决他。”
赵婉如连连点头记在心里,对钱先生又多了几分敬佩...
“还有一个任务交给你,时间不够,今日暂且不说。”钱秘书叮嘱完这些,还要赶去安排戴娇娇的住处,得在合理的时间内,办完这些琐事,以免惹来本就生性多疑的徐处长又猜忌自己。
看着钱秘书匆匆忙忙地走了,赵婉如也走出了店外。
正在外面替两人望风的阿迅,见赵婉如出来,也只是远远跟在她身后,直到转过一条巷口,才赶上她:“婉如姐,后面没尾巴。”
“我们回去再说。”两人到了小丫所在的住所,一前一后进了屋。
小丫见两人神色凝重:“婉如姐,上级有什么新指示?”
“小丫,马上启动电台,用密电通知和第三组成员有过接触的同志们,让他们马上撤离,在郊外安全屋等候上级的安排。”赵婉茹神情凝重,她知道这些同志的撤离,对上海地下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婉如姐,可现在还没到联络时间。”小丫为难,脸颊也急得通红。
赵婉茹只好这样决定:“启用紧急备用联络方案,发‘豪密’。”
“婉如姐,可这样我们这个站点会暴露的。”小丫到底经验不足,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赵婉如不得不催促她:“一切行动指挥!发完后,销毁密码本,我们马上从这里撤退。”
这个“豪密“由数字与文字构成,同字不同码,同码不同字,为无线密码。
是中共特科伍豪同志发明的一种双重加密的方法,直到1949年中国解放后,国民党都还没有破解。
“是!婉如姐,那我马上去发。”小丫一刻不敢耽搁,马上去了隔间去发电报...
“阿迅,你到门口守着。”赵婉如命令他。
赵婉如则去里屋收拾东西,将一些带不过的废旧文件通通销毁。
外面阿迅此时手搭在腰间的驳壳枪上,盯着四周的动静...
不一会儿,一队全副武装的国军士兵从巷子那头跑过来。
他暗道不好,可如果自己此时贸然进去通风报信,反而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于是乎只好硬着头皮假装是过路人,迎面缓缓而行...
“你给我站住!”为首的士兵队长开口。
阿迅很配合的停住了脚步:如果真是抓自己的,那只要他们靠近自己,就鸣枪示警,这样也能拖住一些时间。
谁知道这队士兵们却与他擦肩而过,冲过去按住走在他前面的一个身材瘦小的年轻男子。
不过也许还不能称之为男子,看样子才十三、四岁,比他还小。
“你还敢跑,看我不抽死你。”为首的士兵队长一边骂骂咧咧地,一边拿出手铐铐住那半大男孩的双手。
“呸!当逃兵是什么下场?!走,把他带回去,公开处死他,看以后谁还敢当逃兵。”
看着这队士兵押着那名半大男孩走远。
阿迅下意识拍了拍胸脯,靠在小巷墙壁上,长舒了一口气,背部衣衫早被冷汗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