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没想到李承乾居然会这么说，因为长安城里的贵人都有些坏毛病，就算自己吃剩下，扔了也不会给下人吃，因为他们觉得下人不配和自己吃同样的食物，平白低了自己的身份。

这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真实写照。

店小二心中对李承乾等一行人的评价都降了不少，不去楼上雅座，和下人同食，应该只是普通有钱人家的公子而已。

李承乾和李明达倒是没有这种想法，原来长孙皇后在时，就厉行节约，自己吃不完赏给宫人稀松平常。

说书先生今天说的是”补江总白猿“，正说到欧阳纥进入山洞找到了他妻子的布鞋。

年纪还小的李明达对这种神话志怪类的故事特别痴迷，听得津津有味。

正当她听到描述那白猿身如金铁，刀枪不入，在为欧阳纥担心时，

二楼传来一个嚣张的声音，

”这白猿传都说了多少次了，换个‘瓶外传’，小爷就喜欢听那个。“

伴随话语，还有一小块银粒丢到了说书先生的说书台上。

说书先生被打断了，也没有生气，也没有捡起脚边的赏银，不是他有骨气，而是这个钱烫手，拿不得。

‘瓶外传’不是不会说，不过这种曲目一般都是在平康坊南曲，中曲的娼馆才会说，在这种当街的大茶楼，他是万万不愿意说这种艳情话本的。被同行知道，他以后还怎在说书界立足。

要知道当朝的户籍分上分等级，分别是官人，良人，贱人，

按照家底也分等级，每个不同等级的家庭，需要缴纳的赋税也不同。

天下户立三等，未尽升降，置为九等，说的就是这个。

他独孤方虽然家族落寞，但他好歹也是良家子，夜里偷偷去南曲说说倒无妨，可要让他在这人来人往的茶楼说这种书，他是万万不答应的。

”楼上的公子，小人惭愧，才疏学浅，说不了瓶外传，当不得公子赏。“说书先生把脚边的银子捡起来，把自己收赏钱的盘子里的铜钱倒了出来，把银子放到了盘子里，让自己的助手，他的孙子端着盘子，把银子送回了二楼。

”给脸不要脸的家伙，以为我不知道，你夜里就在环采阁里说这书，怎么，现在出了环采阁，就说不了了？“

楼上的声音不依不饶，还传来一个巴掌声，是那个送银子上去的小孩子被打了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