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的伤口,很深……
血虽然已经不再流了,但是看起来就痛的很。这种程度的伤口很大概率已经伤及了静脉,这样简单的包扎根本就是糊弄。入刀处有很深的血疤,要不是及时收了力道,那刀片怕是可以直接切开他半个手臂。
“为什么要过来?”乔木很轻地问,顾栩言的手无意识地动了两下,整条手臂安静地躺在乔木的掌心中,丝毫不加防备。
顾栩言的肤色很白,即便是这样的夜里,都掩盖不住他的肤光。
手臂上有两根微微隆起的血管,一路蜿蜒,直到隐没在袖管里。
养尊处优,怎么敢这样冒险?
他忍不住想在顾栩言的手臂上搓摸两下,即便是把他弄醒也可以。
如果顾栩言醒了,他就绑了他带到医院里去,好好地处理伤口,医治脑袋。
手掌在伤处上方左右煽动,加速皮肤表面碘伏的蒸发。
乔木觉得自己不该和他生气的,他不想让碰就不碰是了。明知道顾栩言的脾气臭,为什么一定要在当下那样的时候去勉强他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服个软就可以让他舒服的事,为什么连这点事都不肯做。
如果乔木乖一点,或许顾栩言就会少打他两下,这样就不至于引起他伤口没必要的出血。
乔木想起了上次顾栩言吵架的时候和他说过的话。
没有谁家的私生子是像他这样的。
是的,是了。
没谁会做的比自己更过分了。
害顾栩言受了伤,还要再责怪他。
乔木压了压眼眶的酸意,在消毒过后,把药粉细细地洒在了出血的伤口上。可能是药粉太痛了,刚上去的第一下,顾栩言忍不住地抓了抓手,乔木的眼泪掉到了地板上。
他随手抹掉眼泪,拍了两下顾栩言,像是在安抚。
如果这个时候顾栩言醒了的话,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实在是太丢人了。不是很好看。这样以后再和他吵架的话……
算了,要不然以后就不吵了。看在今天这样的事情份上。乔木决定以后多让着他点儿。
反正再过两年乔木也会离开这个地方,这么久都过来了,也不差这两年。
重新包扎好了伤口,乔木小心翼翼的把地上散落的东西都收拾好带走。
连散落在地上的药粉,都用湿纸巾擦了一下,再换了纸巾,擦掉残留的水痕,在起身时又拍了拍一侧的床单。
顾栩言有洁癖,发现异常的话,明天又要发脾气……
走到门口,想了又想,现在外面下了雨,温度会比正常的时候低一些,为了避免发烧,乔木还是把中央空调的温度往上调了两度。
按下门把手,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合上了门。
良久,安静的房间里,床上本该睡着了的人睁开了眼睛,很安静地翻了个身,把刚刚被磨擦过的手腕收进自己的掌心中,一双眼睛,爱欲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