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眯了眯眼,有意思了。“什么情况,那小子已经上任了?捅了什么篓子了?”
韩老六重重地哼了一声,道:“他上任个鬼!人还没影子,就先托人拿着您的尚方宝剑把定北楼的下人全部辞退了。如今定北楼就剩下孙有财一个空头掌柜,店门也关了,说是要装修整顿!”
韩世忠哼了一声,沉声说道:“孙有财这几年不思进取,养了一帮懒奴才,活该有这样的下场!”
韩老六暗叹了口气,这话基本上是判了孙有财的死刑。不过这人还算懂事,他也不能见死不救。于是他说道:“英公,这也不能怪孙有财,他也是为大局着想。”
韩世忠喝了口酒,叹道:“这人呐,长期不做事,脑子就容易僵化。孙有财这人眼高手低,注定成不了气候。既然赵虎已经撕掉了他的遮羞布,不如就趁这个机会重新安排个活吧。他毕竟为咱韩家干了这么多年,不能寒了下人的心!”
韩老六点了点头。又道:“英公,还有个事得跟您汇报!”
“什么事?”
“醉香楼的张一刀今天跟我要死要活的,非得要去定北楼做主厨,否则宁愿回家种地。刘三分也说要去定北楼说书!”
韩世忠闻言虎目一瞪,拍着桌子骂了起来:“醉香楼的陈武是干什么吃的,让人挖墙脚挖到头上了都不知道!”
韩老六痛心疾首道:“知道也没用,咱家出了内鬼!”
韩月心有领会,大叫道:“不会是彦直带他去的吧?”
韩老六无奈的点头。
韩月咬牙切齿的骂了句‘叛徒’,韩世忠也是直呼‘家门不幸’!
韩老六又问道:“英公,这事该怎么处理?”
“我怎么知道!”韩世忠白了他一眼,“张一刀跟郝胖子有私仇,他想去定北楼跟人一争长短老夫还能理解,这刘三分凑什么热闹?”
韩老六苦笑道:“我听醉香楼的伙计说,那小子就端了一盘张一刀烧糊的鸭子,然后念了一首诗,刘三分整个下午魂都没了。”
“什么诗这么神?”韩世忠饶有兴趣的问道。
滚滚长江东逝水,
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
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
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
都付笑谈中。
韩老六念完以后,自己也发出深深地感叹。“短短几句诗,道尽人生百态,就是我这大老粗听了都觉得心动,何况刘三分那种酸书生呢!”
韩世忠喃喃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成空……不正是老夫的真实写照吗?”他猛的端起桌上的一整壶酒,大口灌下,然后狠狠地摔在地上。
“丫头,再去拿酒来,我跟你六叔今天要不醉不归!”
韩月心疼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又看了看韩老六,一脸犹豫。
韩老六暗骂自己嘴贱,没事念什么诗!
“英公,我就不喝了,张一刀这一走,得重新再请厨子。刘三分那边,也得找个人补场,估计这一段时间都会很忙……”
“混蛋,老子缺那点钱吗?今天哪都不准去!”
“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