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门的路上,陈尘也始终没忘了矫正小师妹的偏招迷信。
“什么晒着太阳练那本功法能变大,吊着单杠运转另一本功法能长高云云,都是假的,小师妹你不是枣树更不是面条……”
从光合作用到人体科学,从物种演变到生物多样性,陈尘深入浅出地讲,口水都干了。
陈尘讲的科学对叶枣红来说实在太过于玄学,而且她本身又有种大愚若智的属性,所以很快就被嘴上功夫了得的陈尘说得一愣一愣的,不时呆呆地点头,头顶呆毛晃呀晃呀。
她听不懂,但大受震撼,师兄的悟性果然非常人能理解,这还是以前那个练个养气决都学不会的笨蛋师兄吗?
开窍了就是不一样呀。
于是她来到夕阳余晖下,晒着太阳试着运转那几个‘大大大’功法……
毫无反应。
果然和师兄说的那样,只是错觉嘛?
“破功法!枣儿不要你了!”
叶枣红瘪了瘪嘴,打消了继续练下去的想法。
陈尘欣慰点头,这就对了,黄金比例的萝莉美少女多好啊?不然瞎练一通,到时练成个金刚芭比可就悲剧了。
……
天元城并没有宵禁这一说话,上一次宵禁还要追溯到前朝大宁王朝国祚还在的时候了。
大宁朝覆灭后天下无主,各种武道家族、宗门势力你方唱罢我登场,纷争不断,由此孕育出了这座盛大而繁华的江湖。
至少在陈尘的认知里,一直就没有朝廷的这一概念,从来都是城主府在管理天元城,至于城主府背后所属哪一方势力,就不是他能知道的了。
哪怕入了夜,这灯火通明的十里长街上依旧人群挤挤,饭馆茶楼,小贩说书摊,皆是喧闹异常。
甚至街上不时还能见到各种机关之物,例如某九层酒楼就设有垂直升降的机关悬梯,某小贩手上能自动扇风的机巧风扇,甚至还有机关犬这类能初步自控的笨东西。
“天元城发展成这样,这城主府真不简单。”
陈尘不得不感叹一声这城主绝对是个大才,竟能把这百万人之巨的城池管得井井有条……除了一条。
好像这里的人,都过于尚武了。
“爽快爽快!还有谁跟我争这本功法!还有谁!”
那是一个被人围满的比武擂台,上面蹲着一个浑身是血的武夫,正锤着对手的烂头颅,直到成沫。
“好啊!好!”围观百姓纷纷叫好。
场上遍布着残肢断臂,血腥味让他们痴迷颤栗,连小孩都坐在爹爹的肩上,看得津津有味,嘴里的糖葫芦愈发鲜红。
“爹,我也要练武!”
“练,当然要练,人这一辈子不练武还怎么出头!”男人放下孩童宠溺道:“爹这就去给你争来这本功法!让你入武!”
半炷香后,被腰斩的男人倒在地上,空洞的双眸死盯着儿子的方向。
孩童呆滞了一瞬,哭着回家找娘亲:“娘,爹死了,我练不了武了!”
他难受的好像不是爹死了,而是练不了武了。
而周围的其他人却指着他的背影哈哈大笑……
看着跑入黑暗中的孩童,陈尘脖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突然想收回之前对于城主的印象,他也许不是什么大才。
自己好像第一次认识这座江湖。
“兄台,这就是江湖,功法为王的江湖啊。”
一个容貌俊朗的玉面公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身边,摇着折扇,语气悠悠道。
见陈尘蹙着眉头不说话,他又道:
“兄台看不习惯?这种擂台不是个例,而是每隔一两条街就有一个,由城主府和各大势力所设。
动辄生死无算,却依旧有无数人趋之若鹜,就为了赢得台上一本低级功法的抄本!”
“真武境的功法都如此了,何况是龙门境,”顿了顿,他语气加重似笑非笑:
“甚至是……化龙境的大法啊?”
闻言,陈尘终于看了他一眼,确定了这人是来试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