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回来了?你怎的不在屋中伺候?”彩云刚一出来,追月便迎上来问。
彩云冲她比了个“嘘”,赶紧拉着她离开。
屋内,烛光朦朦胧胧。
谢淮见苏怡言睡得不大安稳,时不时咬咬唇,偶尔还轻轻皱眉,让人忍不住想替她伸手抚平。
手刚触到她的眉心,便被她一把抓住。她的手很小,只能堪堪握住他的几根手指。
谢淮的目光停在少女的那只手上,白玉柔荑,润如羊脂。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只手有多么软……
他喉结轻滚,别开脸,清了清嗓子:“放开,喝了醒酒汤再睡。”
苏怡言杏眼微睁,眼中茫然。
谢淮无奈,他想起方才没问完的话,又问了一遍:“讨厌谢淮?”
苏怡言依旧茫然地朝他眨了眨眼睛。
谢淮从未见过这样的她,不是往日的端庄柔顺的她,也不是浑身带刺言辞尖锐的她。整个人松松软软的,让人想揉进怀里。
他忍不住俯下身,靠近,捏了捏她红扑扑的脸:“那夫人喜欢谁?”
苏怡言觉得他好吵。
她抬手,一双细嫩白皙的胳膊大胆勾上他的脖子,仰面瞧他。
冷白的皮,周正的骨。
那双桃花眼敛在纤长睫羽下,如冰雪中剔透的琉璃,清清冷冷,却在望向她时,漾出一抹潋滟惊鸿。
眼前的这张如玉般的俊颜动人心魄,若是打坏了实在可惜。
他是谁?
长得好像自己那冷冰冰的夫君。
可她那夫君怎么会如此靠近他,揽她入怀,又怎么会用这样的缱绻的目光看着她?
对了,一定是梦,梦都是反的。苏怡言鬼迷心窍,直接将唇贴了上去……
声音,刹那间被堵住。
谢淮瞳孔微震。
第一次,他的妻子主动吻过来。
她的唇瓣是柔软的,温热的,饱满的。带着酒香气,就这么轻贴在他的唇上,好似在等待着一个人来疼爱。
室内一片寂静,只余烛光明明灭灭。
她眼里水光粼粼,勾人而不自知。他修长手指抚过她细嫩的脖颈,眼底翻滚上来一丝暗色,越来越深,越来越汹涌……
良久。
传来男人的一声闷哼。
“属小狗的么?”
谢淮抿了抿唇,一丝腥甜缓缓在口腔中散开。
桌上的醒酒汤早已凉透。
床榻上的人青丝散乱,面若桃李。虽闭着眼,眼尾却湿漉漉的,泛着一片粉色。
指腹在她湿润红肿的唇瓣上轻轻摩挲,谢淮知道她又受不住了。爱怜地吻过她的额头,他起身将凉掉的醒酒汤沿着窗台倒掉。
醉了也好。
毕竟,夜还很长。
……
苏怡言一觉醒来,脸是红的。
许是新搬了地方自己还不习惯,或是没有喝安神汤的缘故,不然昨夜她怎么会做了那样一个荒唐的梦。
她问过彩云,得知谢淮昨夜只在屋中待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走了,她长舒一口气,彻底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