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桂米回来,依照蛛丝马迹抓到了一个后院倒夜香的婆子,这才审出是有人与她里应外合,混进来掳走了绿榕,送到了都督府。
既然送到了都督府,绿榕暂且不会有事,沈拂烟刚才没有声张,也是怕女孩子家的名誉受损。
只是不知是何人这样大胆,敢掳走她的贴身丫鬟,更不知为何要将绿榕送至都督府。
“小姐,在这呢!”桂米从院子后面的小厨房拎出一个婆子摁在地上。
“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奴是因为家里小孙子病了,一时鬼迷心窍……”
“闭嘴!”
婆子口里还在不断求饶,沈拂烟沉着脸,漠然斥停她。
“谁和你里应外合?”
婆子看着平时温婉的大小姐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住地往地上磕头。
“奴不知,只知道那人脸上一个大黑痣,坐的是赁来的马车,车上还有人。”
黑痣!相府!
沈拂烟眼神一凝。
“小姐,绿榕她……”
芦白看着沈拂烟平静的神色,忍不住焦急。
她和绿榕都是自小被老爷挑选,跟在小姐身边伺候的,情同姐妹。
眼下绿榕不知去了何处,而小姐的模样看上去也很凝重。
“莫慌,绿榕很安全,”沈拂烟安慰她,“去为我更衣,等玄铁弓送来,咱们去都督府。”
“什么?”芦白脸都吓白了。
“小姐您真的要听夫人的,去、去找裴都督……”
爬床?
她一向自持冷静,现在也吓得挤出一包眼泪。
“夫人她没安好心,您别去呀!”
芦白急得大不敬,开口骂白氏。
她不懂沈拂烟怎会突然着了魔一般,这样听白氏的话。
更别提白氏这明晃晃地将她往狼窝里送!
“怕什么?”沈拂烟神色柔和,掏出手帕为芦白拭泪,“跟我走一趟就知晓了,你家小姐还会害你们不成?”
芦白当然相信沈拂烟不会害她和绿榕。
但她还是不信去找裴晏危便能解决事情。
虽说今日这阎王在相府为她家小姐撑了腰,可芦白一想到那些传闻中半夜被拖出都督府的女尸,心中就骇得擂鼓。
等到玄铁弓送来,沈拂烟也重新换好了衣衫。
芦白见到她精心打理的模样,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小姐怎么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像是要去会情郎?
看着沈拂烟身姿婀娜地登上马车,白氏死死攥住手中帕子。
最好被裴晏危玩死玩残,让那个阉人尽兴,如此方能一举两得,既处理了一个府中刺头,又为沈霆的仕途找到了依仗。
夜色融融,马车一路行至都督府大门,这次没有钟公公候着了,沈拂烟刚下车,看到侧门的一顶粉色轿子时愣了愣神。
“这么晚了,缥缈阁的轿子为何会在都督府?”
芦白扶着她,轻声嘀咕了一句。
“都督府慎言,”沈拂烟垂下眼帘,声音有些发涩,“去通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