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与裴都督议完事,听闻姑母为肃州灾民办募集茶会,特此过来瞧瞧。”
齐珉声音沉稳。
***又看向裴晏危,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裴都督也来了,都督不是最不喜人多的场合吗?”
她瞧着地下一个个缩成鹌鹑的贵女们,暗暗叹了口气。
太子已过二十,尚未婚配,原本还得了皇后嘱托,想瞧瞧今日有哪些女子好,这下也瞧不出了。
“为国为民,自当克制。”
裴晏危颔首勾唇,目光扫过众人,落在跪在最前面的沈拂烟及落在地面的画上。
“你们来的不巧,本宫正处理一桩头疼事呢。”
***命人端来座椅,又在太子与裴晏危面前摆上一层薄纱屏风,用作男女之隔,这才让底下人起身。
“哦?”
太子听完***所述,点漆般的眸子看着沈拂烟绰约身姿。
“指责沈大小姐舞弊,似乎没有站得住脚的道理,既然今日孤也在此,不若还是请沈大小姐重作一幅画,以示清白。”
“本宫也是这般想的,不好无端委屈了沈大小姐。”
见太子发了话,***自然也就顺水推舟。
众人都以为沈拂烟会乖乖重新作画,谁知她仰起脸来,朗声问:“敢问***,臣女若是证明了此画乃自己所作,方才沈若柳与宣文珊是否应当为自己的不当言语,向臣女道歉?”
很久无人敢在自己面前放肆了,***面露惊异。
她瞥了眼太子,见齐珉目光竟露出隐约的欣赏之意,连忙道:“若你证明了,她们自当向你道歉。”
沈若柳闻言死死攥住手心。
真是胆大包天,她就不信沈拂烟真能画出那样灵韵的画作来。
还敢找***讨要公道,等着丢人吧!
得了***的承诺,沈拂烟垂眸回到自己的桌案前,早有人铺好了笔墨,她见漏刻还有些许时间,便弃了那些色彩,直接拎起毛笔,以墨色作画。
只见下笔如神、墨洒青山,眨眼间,一幅山河水墨画便跃然于纸。
众人一时全都屏住了呼吸。
宣文珊不可置信地盯着沈拂烟。
她竟然真的会作画!怎么可能!
掐着漏刻最后一瞬,沈拂烟放下笔,静静抬眼。
众人默然,就连***也板着脸没有说话。
这幅山水画,便是瞎子来了都能看出,有大家风范。
沈拂烟何时有这般惊世才能了?以往她也未展现过。
不光是沈若柳和宣文珊不可置信,便连其他贵女们,也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沈大小姐的画果真有漱月先生的神韵,”这时齐珉开口,“拿给孤看看。”
贵女们见他开口,神色都有些灰败。
太子神仪明秀,乃是不可多得的英武男子,且尚未婚配,她们铆足了劲想在他面前冒头,风头却全被一个和离妇抢去了!
“等等。”
另一道冷戾嗓音响起。
裴晏危隔着屏风勾唇,漫不经心道:“本督看宣小姐的画似乎也不是自己所为,怎么作画的人是你,手上有墨的人却是你身后的丫鬟?”
众人一惊,目光纷纷落在宣文珊身后的丫鬟身上。
“许梦玉?”
***认出了那是以前许家的小姐。
“你乃罪臣之女,怎会出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