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
覃郁起床梳洗完毕,穿上一件熨帖精致的白色衬衫,然后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了一套叠放整齐的深棕色西装。
这件西装,正是一年前,宋砚西送给自己的那件生日礼物。
确切地说……
是他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生日礼物。
覃郁小心翼翼地穿好那套深棕色的西装,从上到下依次理好了领口、袖口……又低下头,选择了一双与之匹配的黑色皮鞋。
整套西装不大不小,正合适。
显出他完美比例的身材。
而且西装的面料柔软舒适,而又不失笔挺,覃郁知道,这套西装肯定是价格不菲。
应该抵得上宋砚西一个月的工资了……
想到当初,宋砚西将这套西装扔进垃圾桶的心情,覃郁又无声叹了口气。
最后,他左手腕戴上了一块百达翡丽的手表。
右手腕又系上了那条红色的命定手绳。
推开门走出了酒店。
首都的冬天,总是笼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
寒风凛冽,常青小区这个老旧破败的小区里,连张坐的椅子都没有……
更别说什么咖啡厅、快餐店了。
覃郁没有他法,只好买了几个热气腾腾的包子,站在小区门口,一边搓着手,一边囫囵吞了下去。
天渐渐亮起来了。
人们纷纷从单元门口走了出来。
遛狗的遛狗,散步的散步,还有人骑着老式生锈的自行车,晃晃悠悠向外面驶去……
覃郁不知道宋砚西到底住哪座楼,哪个单元。
只好一个人一个人地逡巡过去。
期望能在人群中,找到那一道熟悉的身影。
……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太阳从东方升到了头顶,又从西方缓缓地落下……
覃家大少爷,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小区门口,简直快要冻成冰棍了!
特么的,早知道今天要等这么久,就不穿这身薄薄的西装了!
还是羽绒服保暖啊……
宋砚西、宋老师,宋大哥……我的亲祖宗!
您老人家今天不会不出门了吧?!
阿嚏、阿嚏!!!
覃郁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正在他掏出纸巾,想要擦鼻涕的时候,一辆白色的丰田车从他面前驶了进来。
就停在左手边的一幢六层的居民楼下。
下一秒,覃郁的目光一顿。
只见从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人高马大的健硕身影……
正是昨天晚上接砚西回家的那个男人!
“喂,砚西,我到你家楼下了。”
只见男人慵懒地倚靠在车身上,抬起头望着楼上一盏盏亮着的灯光。
过了几分钟,四楼一个窗口的灯光一暗。
紧接着,覃郁等了一天的那道修长优雅的身影,终于从单元门口走了出来。
宋砚西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的羊毛大衣,搭配了一条质地柔软的驼色围巾。
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他线条优美、流畅的侧颜上。
如同一弯秋月照深潭。
丰姿隽雅,明艳又端庄。
覃郁的呼吸一窒。
慌乱地把手上擦过鼻涕的纸巾团成一团,塞进口袋里。
下一秒,却见那个身影根本没给自己半个眼神……
而是朝那个高大健壮的男人莞尔一笑,然后径直钻进了丰田轿车的副驾驶座位。
覃郁:……
嗡隆——
丰田车缓缓启动,从覃郁的面前经过,然后驶出小区。
覃郁面色阴沉的仿佛要滴出水来!
他转身走出小区,顺手拦下路边的一辆绿色的出租车。
“跟着前面那辆白色丰田。”
*
灯光闪烁,人潮涌动。
音乐声震耳欲聋。
纹着大花臂的男人,满脸笑容、殷切热情地搂过张旭的肩膀。
“哎呦,这不是旭哥么!好久不见,欢迎欢迎,什么风儿把你这尊大佛给吹来了?”
“这不带我哥们儿过来玩玩么。砚西,我亲哥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