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冷厉眉峰簇了下，越过于翠翠看向端坐在沙发上泡脚的黄山，唇角上扬，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你倒悠闲，走吧，出去找个地方喝点儿。”

黄山心里正烦闷就应了。

“行，你等我一下。”

他找毛巾擦脚，门口的于翠翠却动作更快，嗖的一下窜了过去，拿起毛巾就要帮忙，“山子哥，你别沾手了，我来吧。”

“不、不用。”

黄山尴尬地往后躲。

“我自己来就好，自己来。”

洗脚水就是于翠翠端来的，自己再要她帮忙擦脚算怎么回事。

于翠翠被拒绝了也没生气，等黄山擦干净脚上的水渍，她又像个贤良的小妻子，跑进卧房取来了干净的袜子，最后还将洗脚水倒掉，俨然已经没把自己当外人，准备接管黄山的一切了。

陆湛看得直摇头。

有这么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人在身边放着，正常夫妻的日子能过安生才奇怪。

他和黄山去了大院外边的小树林，两人找了块空地坐下，一人一瓶酒，碰了个杯后，黄山率先打开了话匣子。

“你别误会，于翠翠就是勤快，我们没什么。”

“是吗？我看她对你好像有什么，老黄，咱们在一起共事好几年了，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对家庭对自己负责任的人，这次怎么就犯糊涂了，放任你老娘介入你和马爱梅的生活就算了，怎么能同意她将于翠翠带来？”

陆湛言辞犀利，继续道。

“还有下午的事，当着满大院人的面，你老娘冤枉你媳妇，你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

“这日子真不想过了？”

三连问，直接将黄山问的哑口无言，只能一个劲喝酒，不一会，一瓶酒就喝光了，他夺过陆湛手里的酒一口气灌下去，打了个酒嗝后才泄愤似的将瓶子甩出去。

“一边是亲娘，一边是媳妇，我很难。”

娘生他养他不容易，苦了一辈子也没过上几天好日子，他舍不得叫他娘受委屈。

“我娘老了，马爱梅不应该和老人计较。”

“何况，我娘也是为了我好，她误会马爱梅和顾岩有什么才闹出了这一场笑话，可话又说回来，若是马爱梅能和异性保持好分寸，今天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

归根究底，还是她有错在先。

这态度，陆湛是大写的服气。

还是小媳妇有先见之明，黄山这人平时就比较固执，没想到在夫妻相处上更是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两口子之间哪能争论出个对错，就算真能论出来，结果也是两败俱伤。

他只能尽力规劝。

“你是和你媳妇过日子，不是和你娘。”

“可我娘生养了我，她都是为了我好，要是……要是爱梅能生个孩子，也就不会有这些破事了。”

黄山其实心里明镜似的，归根究底还是没孩子。

虽然他表面上不在乎，可看见别人家的孩子都快眼馋死了，恨不得直接抢过来抱回自己家养。

“为什么就不能生……为什么……”

绝望的嘶吼响彻小树林，黄山醉了也哭了，与陆湛分开后他又弄来两瓶酒，一口气灌下去才踉踉跄跄地回了家，看着熟悉的房间，往日和马爱梅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他低声呢喃。

“爱梅，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生……”

“山子哥，我能生，只要你想，我能给你生一屋子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