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磊注意到,几乎凤角区域的所有村子都来了人,估计个别村子的人还在路上吧。
稍一沉吟,李光磊抬腿上了水泥台,院内情形更是尽收眼底。
刚才还吵混不堪的人们,注意到水泥高台有了人,声音立马小了好多,但仍然叽叽喳喳个不停。
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李光磊大声说:“肃静,肃静。”
随着李光磊喊喝,现场静了下来。
“我问你们,这么多人不在工地干活,不去地里忙活,都跑这干什么?”李光磊沉声道。
“你们不能卸磨杀驴。”
“你们不能这么无情。”
“我们可是为公路出过大力的。”
现场又吵成了一锅粥。
“瞎吵吵什么,瞎吵吵什么?”李光磊双手不停下压,大声说着,“常有礼,你来讲,到底怎么回事?”
一小波吵混后,现场静了下来。
“咳,咳。”连着清了清嗓子,常有礼提高了声音,“李组长,村民的意思很简单,先前义务出工的都是村民,这刚有钱了,就立马不用人们,这也太太不厚道了,到哪都说不过去,村民憋屈呀。”
“是这事?”李光磊反问。
“是呀。”
“就是。”
“我们憋屈呀。”
现场自是又一阵嘈杂。
这次李光磊没有喝止,而是等到人们都闭了嘴,才缓缓的说:“你们糊涂呀。这都从哪听说的?先不论散布谣言的人是何居心,可你们怎么就相信呢?我现在明确告诉你们,根本就没有的事,公路还用你们。”
“什么?”
“真的吗?”
人们都发出质疑。
屋里的葛玉庆也是惊得张大了嘴巴。
李光磊语气铿锵,态度坚决:“当然是真的了。不过我要说的是,用工肯定优先村民,但用工制度也更规范,不符合要求、混事的人坚决不用。这既是要对得起所拿报酬,也是对公路负责,更是对凤角人民负责。本来刚才葛组长就是和我说这些事项,可你们竟然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是兴师问罪,太伤人心,太伤葛组长了。”
听到李光磊所言,人们自是又一番嘀咕。
二楞子看看左右,提出了众人的疑虑:“那,那会不会以这个为借口,故意挤掉我们呢?”
李光磊转头看向二楞子,冷冷的说:“从你干活的劲头看,绝对符合用工要求。可你要是还继续赌博、冲撞干部、带头闹事的话,工地是坚决不敢用的。”
“哄”,现场发出哄笑,人们心情为之一缓。
“不会的,不会的,以前是我犯糊涂,现在我只知道埋头干活。”二楞子挠着头皮,很是难为情。
李光磊声音又起:“以后工地用工不但要严格挑选,也要更严格管理。比如出工时间,如果中途无故离开工程现场,哪怕半小时,也按半天缺勤计算当天累计两次,则不发当天工资,另多罚两天如果每月累计三次旷工,工地坚决辞退旷工人员,并”
听着听着,人们忽的移动脚步,快步奔向摩托车、农用车,紧跟着就是“轰轰”的发动车子。
“李组长,我们先走了,就不打扰葛组长了。”常有礼打了声招呼,跟着人们,快步上了车子。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伴随着发动机声响,现场的人们顷刻散去,只留下浓重的汽、柴油味,还有一条条杂乱的车辙。
“你怎么能这么答复呢?”葛玉庆来到了院里。
“不这么答复,他们能走吗?指不定弄出什么事来。本来也应该这么答复。”李光磊说着,跳下了水泥高台。
“唉”葛玉庆叹了口气,“可交通局那里”
“叮呤呤”,铃声忽然响起。
“老于电话。”葛玉庆叨咕了一句,按下接听键。
听着听着,葛玉庆眉头越皱越紧,把手机给了李光磊:“你说吧。”
李光磊一笑,接住手机,放到耳边:“于局长,请指示。”
手机里停了一下,又马上传出声音:“工地用工的事不能再拖了,必须要严格管理,必须要严格按照”
等到对方说完长篇大论,李光磊淡淡的说:“于局长,我的理由已经说过多遍,不再累述。我要向您汇报的是,刚才来了五、六百村民,还有村民在路上,他们就是问的这事,我已经向他们承诺,优先选用合格村民做工。”
对方急道:“你,你怎么你们是甲方,不是施工方。”
“不论什么方,都应该这么做,否则根本说不过去,工程也无法进行,是要出事的。”李光磊声音很淡,但语气却有些冲,“您说呢?”
对方叹息了一声:“哎我也担心这事呀。”旋即话题一转,“村民为什么这个时候去找,这也太巧了吧?”
“于局长,这么说就没意思了。那次我和葛组长在您办公室,您属下适时送去下属书信,比这可巧多了。”回怼之后,李光磊又语气一缓,“我们都不是做小动作的人,而是有人在瞅着这种机会,在给我们添堵,我们不能做了小人的枪呀。”
“那也只能这样了。”对方缓缓说过,声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