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住在医馆的事还没什么人知道,只是让刘姨把自己前几天收拾好的东西直接送到医馆来了。她的日常没发生过多的改变。
司莫的父母定居了伦敦,马上就是中国的新年了,他也要飞过去和父母团聚。谭华也打了个电话给她,只是问她回不回来过年,不过很可惜她没有多说什么,从他的语气中,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期待都听不出来。
习若初早就对那个如同修罗场的家庭麻木了,她不想去打他们阖家团圆的日子,也不愿意去到那个对她来说陌生无比的房子里。习若初直接拒绝了。谭华也没有一点挽留的意思。
这天她正在医馆里帮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或许因为快过年的原因,齐昌平这段时间都住在医馆。
司莫那边已经是傍晚,他一个电话打过来习若初眼下正好没什么事。
“若初。”男人磁性又低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嗯。怎么了?”
“伦敦下雪了。”他的声音淡淡的。
习若初今天心情很好,忍不住调戏他:“是伦敦下雪了还是想我了。”
只听见电话那头的人轻笑一声,“伦敦不会天天下雪,而我会天天想你。”
习若初被他突如其来的抒情麻住了。连忙咦了一声,“怎么突然来这一套。”
电话那头司莫道:“明明是你先来的这套。”
话说完,才转入正题:“马上就要过年了,今年还是不回家过吗?”
习若初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我哪里有家。”
是啊,她哪里有家,哪里又真正是她的家。明明世界那么大,却飘无所依。
“哪……我要不接你到伦敦来,你和我们一起过。”司莫道,“我现在就看机票。”
“别别别,现在过年哪里还有机票给你订啊,往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今年怎么就不行了。我现在……”她刚想说现在住在齐羽臣这里想了一下又怕他担心什么,没准听说这,连夜包机回来也是这小子干得出来的事。
“现在什么?”对面的人问到。
“没什么,过段时间章梦就放假了,她也在宁城她回陪我的。再说了,再大的节日不也是一个平凡的日子被人类赋予的意义。放心吧,你好好陪叔叔阿姨。”习若初话是这么说着。
此时齐羽臣正刚把药柜里的药挑好分类,就看见她坐在哪里打着电话。
他端着要给她喝的药,静静地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的位置,等待着电话的结束。
习若初和司莫聊了好一会儿才挂掉电话。她还没感受到自己身后站了个人,齐羽臣就大步走到她面前,多少吓了一跳。
“你有瞬移还是走路没声儿啊。”习若初道。
齐羽臣把自己手里乌漆麻黑的中药递给她,道:“应该是你讲电话太投入了。”
习若初接过他递过来的药。这段时间他准时的给她熬药喝药,然后做恢复按摩,一切都井然有序。偶尔她闲着无聊,也会问一问关于中医方面的知识。
这不才刚,等她喝完药,齐羽臣就给她活动了一下腿的筋骨,一些动作和流程她基本上都已经熟练了,就算不用沟通,也能配合的很好。
“今天要准备出去买年货。爷爷年纪大了,不方便,你陪我去。”齐羽臣一边在帮她按摩着腿,一边说道。
爷爷腿不方便?难道我就方便了,明明全家现在最不方便的就是我好不好?习若初不由得在心里面嘟囔着。嘴上却回复了句好。
“不和家人一起过年吗?”齐羽臣问她。
“家人有了新的家人。”习若初回答的很平淡。
“你呢,你的父母春节也不回来吗?”
“我没见过我的母亲,我的父亲……”齐羽臣沉默了一会儿没把话说下去。
习若初似乎感觉到自己在戳他的痛处,连忙没再追问下去。岔开了话题:“我们等会儿是去集市上面吗?”
“嗯。”齐羽臣回。“买一些……”其实他也不知道买什么,爷爷过了春节就又会回乡下,也不会有什么人来医馆,整个医馆很快又会变成他一个人。招待客人的瓜果零食可有可无,似乎真的没什么要买的。
“我想买一个糖葫芦。”习若初说着,又试探性的问:“可以吗?”
吃糖葫芦或许是北方的习俗,南方这边还不知道有没有卖的。但是齐羽臣还是应下了。
“好。”
说是市场,其实是一条小巷道。如今在春节人不算少,却也没有到摩肩接踵的程度。
齐羽臣推着习若初一步一步缓慢的向前走了好一段路。满街都是商贩的吆喝声。
“卖冬菌嘞,冬菌嘞~”老大哥中气十足的吆喝声吸引了齐羽臣的注意力,他走上前去问了一下价格。可以直接和老板协商了一下,就把一小袋冬菌塞到了习若初的手里。
“你抱着。”
合着这是把她当购物袋了?
他接着往前面走,期间买了不少菜,无一不都往她手里塞。习若初叹口气,无奈地睨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