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宣的侍卫一路护送江执远到了将军府,因为走的是小路,因此看到的人并不多。郭骁骁早早地在将军府门前等待,看待江执远骑着大马过来,郭骁骁别提过高兴了。
江执远在张云的指引下进了将军府,郭骁骁一路相伴,嘘寒问暖。至大厅时,郭夫人和罗宣已经在里头等着了。
郭夫人首先迎了上去,还没说句话就开始落泪。
“侄儿!你近来可好?”郭夫人拉着江执远的手,十分热切,“我听骁骁说你平安无事,我就总盼着见到你。”
江执远道:“侄儿无碍,不过是遇到了一些麻烦,让姨娘担心了。”
郭夫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郭骁骁越是劝慰,郭夫人就越是忍不住落泪。
罗宣在一旁静静观察,待郭夫人哭够了,他才上前拱手道:“见过表兄!”
江执远定睛一看,暗道,此人剑气英弩、气宇不凡,贵为护国大将军竟然还对自己作揖行礼。江执远遂也作揖道:“表弟有理了。”
郭骁骁在一旁,看到两人气氛融洽的样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罗宣道:“我已为表兄准备了美酒佳肴,请表兄落座吧。”
江执远环顾四周,又看了一眼郭骁骁,这才走向桌子。郭骁骁扶着郭夫人先落座,自己便坐在郭夫人右手边。这时,郭夫人招呼江执远在自己左手边坐下。江执远不好推辞,就照做了罗宣什么也没想,就挨在郭骁骁旁边坐下了。江执远看了一眼罗宣,似乎不太高兴,却也不敢说什么。
厨娘们开始上菜,郭骁骁招呼楠玥过来,说道:“去请二小姐。”
楠玥低声道:“二小姐不在府里,早晨和小主子去了京云巷。”
郭骁骁心想,就算这会儿能找回来,中间突然入席总是不太好,就挥挥手让楠玥下去了。
郭芊芊没到,罗宣也不在意,菜品上齐后,罗宣说道:“那我们就开始吧。”
郭夫人的脸色一下就变了,问小竹:“芊芊和蔚青呢?”
小竹道:“二小姐和小主子出去了。”
郭夫人道:“去找回来。”
江执远听到郭夫人叫郭芊芊的名字,大惊道,难道郭芊芊也在将军府?小竹看了一眼罗宣,没有动。
郭骁骁已然察觉到罗宣的不悦,便劝道:“芊芊贪玩儿,您就由着她吧。况且有秀儿和盈儿跟着,不会累着她的。”
郭夫人说道:“这怎么能行?今个儿是咱们一家人团聚的日子,怎么能少了芊芊和蔚青呢?”
小竹闻言,正抬脚想要出门,只听“砰”的一声,罗宣把筷子拍到了桌子上,小竹愣住了,缩着身子不敢动。
郭夫人看向罗宣,说道:“宣儿这是何意?”
罗宣沉着声音说道:“今日本是我为表兄准备的接风礼,郭芊芊不懂事,自己跑出去。如今到了饭点仍不知回府,她这就是犯了错。再者,我们在座几个,哪一个不比她年长,却叫我们等她入席,这算什么道理!”
郭夫人被罗宣的话噎住了,郭骁骁为郭夫人圆场:“娘她也是挂念芊芊,想着一家人团聚,就该整整齐齐的。”
碍于长辈的面子,罗宣也不好说太多。郭骁骁一看气氛十分尴尬,便道:“大家开动吧。”
郭骁骁看罗宣没有动筷,就给罗宣夹了一块肉,示意他不要再摆脸色了。罗宣并非不通情达理之人,今日江执远是客,总不好叫客人看笑话,就依了郭骁骁。
郭芊芊并不知将军府要宴请江执远,这会儿还在外头操心海蔷薇的事了。
扬州有线人打听到海蔷薇的消息,郭芊芊特去驿站拿密信。为了掩人耳目,郭芊芊特地将蔚青、盈儿和秀儿一并带了去。
信中说,江执远之妻海氏未死,如今居于南京北巷,沦为歌女。
郭芊芊大喜,没想到苏州知州的女儿竟然沦为了歌女。
盈儿道:“几个月前,圣上发了通文,说是要削减文官,避免前朝冗官的局面。海氏的父亲海无夜因徇私舞弊,也在被降级的名单中。江帆大人为了逃脱干系,已经不承认与海家的婚事了。”
秀儿道:“线人还查到,海氏的母亲薛氏两年前已病逝。”
“难怪!”郭芊芊叹道,“难怪会沦为歌女!哈哈哈,没了靠山,海蔷薇什么都不是。”
盈儿道:“如今该怎么办?”
郭芊芊轻笑道:“不承认又能怎么样?一日夫妻百日恩,海蔷薇对江执远的情义深着呢。”
秀儿道:“可是江执远对海氏并没有什么感情。”
郭芊芊道:“江执远是个至情至性之人,他若是知道海蔷薇沦为歌女,一定会痛心疾首,说什么都会给海蔷薇一个安置的地方。所以就算没什么感情,海蔷薇还是一颗很重要的棋子。”
盈儿一脸疑问:“这颗棋子要如何运用?”
“只要江执远对海蔷薇还有一丝怜悯,只要海蔷薇一直纠缠着江执远,郭骁骁总有一日会忍受不了,那样的话,郭骁骁就回远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