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曾听族中长者们说过,具有圣德的神仙们,虽是身怀绝技,却是不会轻易显于世人。此上仙只是用这种无关痛痒的伎俩却已将你困了许久,若是真显了神通,你可还能站在此处?”
紫娟被公主这一番话说得,便是不敢再做声了,拾起了落在地上的剑鞘一把将佩剑给收入剑鞘之中,然后便退到了公主的身后。
锦织公主杜宇恭恭敬敬的对武维义行了个大礼,并言道:
“我乃是蜀王长女,锦织公主杜宇,之前对上仙多有冒犯,还请”
未等锦织公主的话音落下,众人只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车马疾驰的声音,回头望去,只见有十几乘马车扬起一阵沙尘滚滚而来,其中为首的那一驾马车特别显眼,不但是五匹马同时牵引拉着的,而且车舆之上顶着的那个华盖,皆是由绫罗绸缎制成,车辕与车舆皆被刷成了大红色,显得是尊贵无比。与之形成对比的,之后跟随着的马车,则都只有两匹马,且车舆部分仅够一人站立。
那几驾马车疾驰而来,进得巷中却也不见其减速让行。一路之上,百姓皆对之唯恐避之不及。待马车驶到了法场附近,从车驾之上飞身跳下一人。
只见此人容貌甚伟,长圆形的脸上立着高耸的鼻梁,浓密而厚重的眉宇下边,那双眼睛又隐隐透出来一股狠劲,不由得让人生出敬畏之情。又见此人身上穿着一件大红色的宽袖子长袍,那红色长袍上面绣着一条极为精致细腻的金色龙纹图案,腰间又束着一根镶着金边的翡翠玉带。一看便知此人定然是此处蜀国中的一个大人物。
只见此人在其随从的陪同之下也登上了刑台。却不曾想到,这个大人物一见到武维义便是恭恭敬敬的弯下了腰去,对着武维义行了个大礼,说道:
“仙翁安好,我乃蜀国王子杜疆,仙人可只管唤我杜疆便好。昨日,诸多国人亲眼见到有一上神坠入此地,大王料定必然是有神灵鹤驾光临我蜀国,特使我前来拜请上神入鱼凫城中一叙。”
锦织公主杜宇听罢,却对杜疆怒目视之,并说道:
“杜疆!如今宫中谁人不知我父王早已如失魂一般久卧不起!他如何会令你传令过来要接见上仙?分明便是兄长你假借我父王之意,要将此仙翁带走。此仙翁既是坠落在本宫的封地,杜疆你就算是要带走仙翁,无论如何也都得先过问过问本宫吧!”
杜疆听完他妹妹杜宇的这一通数落,却是依然显得不紧不慢,对杜宇说道:
“宇儿,你几次三番的将兄长我说成是个要弑君杀父的十恶不赦之徒。你又是怀着什么心思?况且,你一届女流之辈,父王还依旧赐了如今这一块封邑与你,你也该知足了。居然还要质问我王城之内的事务,宇妹如此又算不算是越界侵官了呢?”侵官:意为侵犯他人职守之意。
杜宇听闻此言,更是对着她那异姓兄长狠狠的怒道:
“本宫如今尚未婚娶,便不算外人,如何不能过问?!”
杜疆却是嗤笑了一声,又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说道:
“呵,宇妹,你若是不提还好。巴王的二子巴伦图乃是巴国之中少有的有意与我蜀国缔结盟好之人,当初若不是你执意不肯嫁给巴王二子,给了那巴国长子雅尔丹以口实。如今巴蜀两国又如何会闹到如此地步?如今蜀国这几番的兵连祸结,可与你都脱不了干系!”
武维义见他们王室兄妹二人在那如此吵吵闹闹,却是暗自庆幸:
“看来我这条命暂时是保住了,依现在情形看来,还是先进那鱼凫城内为好。如若不然,万一我被这两个母夜叉识破真身,我便就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武维义想到此处,赶紧在他们二人中间调停言道:
“这你们二位都暂且停住,是非曲直本仙翁自会有个公断。如今,既然是蜀王相邀,也断然无有回拒之理。那么,便请王子带路吧。”
王子杜疆见上仙发了话,便是恭恭敬敬的闪到了一边,急忙回道:
“还请上仙蹬上车舆。”
如此,武维义也不便推却,便朝着马车方向走去。当他来到车驾前,看见这车舆之内的装饰,简直是极尽奢华,却又不由得犹豫了起来,转身与那杜疆说道:
“呀!这可使不得。这可是五马之驾,若是我没记错,这可是各路诸侯国公的规格,我虽是上仙,却也不可在下界犯了人间的规矩!”
王子疆却是连连挥手,又恭恭敬敬的躬下身去说道:
“上仙请上车,我蜀国能有上仙大驾光临,便已是令我们蓬荜生辉了,因此还请上仙万勿推辞才好。”
武维义见实在也拗不过这个蜀国的小王子,只得登上了这五马銮驾。待王子疆与武维义坐定之后,这王宫的车队便又开动起来,浩浩荡荡的朝着鱼凫王城的方向驶去。
刑台之上,只空留着锦织公主杜宇与她的女侍卫。二人皆是忿忿不平的望着他们一路远去。此时,杜宇的胸口好似憋着一团火,她的双手又是紧紧的拽成了拳头。紫娟自然不敢正面观察公主,也只是朝着她撇了一眼,却见到公主的眼角处,两道委屈的泪痕沿着脸颊挂趟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