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少华明白陈香指的是他这次期中考试的成绩，做为一名从农村高中转来的学生，班里排名第十的成绩让所有老师和同学吃惊不已，参照一中以往高考的升学率，这个名次考入分数线最低的延州师专很有希望。

“打算多读一年，争取考上一所好一点的大学。”孙少华说。

“我也有这个打算。”陈香回应着。

陈香班里排名第九，和孙少华这次考试的总分接近。

“我和小艾没有什么关系，他只是我的初中同学。”

“嗯。”

“真这么认为？！”

“嗯。”

“那为什么，在那天下午，王妍一再撵你，为什么还跟着我俩？”

“主要是，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

“你，的安全。”

一股巨大的暖流瞬间充满了陈香的内心，她转过身，怔怔地看着孙少华。朦胧清冷的月光下，眼前这个神色腼腆的男孩棱角分明的脸上，稀疏分布着几颗青春痘，高耸的鼻梁间和粗黑的眉毛下，那双拘束的眼神碰到自己的目光后马上就跳开了。

“以前，你也用这种漂亮话哄女生吗？”

“以前？！没有，没有，我刚才说的是真心话，再说，我以前也没有女生哄啊。”

“你初三时好像处过一个对象吧？”

“绝对没有，我俩只是关系比较好，那个女生是咱班尹泽生的亲戚，不信你问他。”孙少华信誓旦旦地分辨着。

陈香盯着孙少华的眼睛看了半天，继而又低头想了想问：“酒桌上你说的话是真心话吗？”

“哪句话？”孙少华一愣，心想：说过的话多了呀！

“你呀就是道歉以后的那句话。”陈香蹙了蹙眉，认真地看着孙少华说。

孙少华皱着眉，不自然地用手推了推棉帽，大脑飞速转了十多圈，二二思思犹犹豫豫地问：“悔过自新，重新做人？！”

陈香一听“扑哧”乐了：“笨死了！”说完转身停好车子，摆弄着胸前的围巾定定地看着孙少华，慢慢的组织着语言，一字一句地说：“我说的是你，你说的什么舍得舍不得的那句话。”

孙少华一下子想起来了，脸一热，不好意思地避开陈香直视的目光解释着：“对不起，刚才那句话伤到你了。”

“你呀！”陈香气得一跺脚：“我问你是不是真心说的！”

孙少华抬头愣愣看着她，不知怎么回答。

“说呀！”陈香蹙着眉头有些急了。

孙少华点了点头。

“说出来呀！”

“我是真心的。”孙少华鼓足勇气说。

陈香笑了，眉头舒展，在淡淡的月光下。

“我到家了，谢谢你送我。”陈香仰起笑脸，高兴地说。

孙少华一看，他俩已经走到了一排青砖灰瓦、高脊平房的小巷路口。

“里面第二家就是我家。”陈香向小巷里面指了指，接着又嘱咐道：“这么晚了，我就不请你到家里做了，你回家的路很远，路上一定小心。”

那天晚上很晚才回到家的孙少华，兴奋的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细细地回味着刚才路上和陈香的对话，越品越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