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私塾门口。
方如玉刚出大门,便有一只绿色鹦鹉落在她的肩头。
江水生拄着木杖,等候在门口多时。
“水生哥,你怎么在这?往常不是奶奶来接如玉吗?”方如玉俏声说道。
江水生神情凝重,摸着方如玉的脑袋,回应道,“是我特意叮嘱方大娘不要随意走动,走吧,咱们抓紧回家。”
方如玉摇摇头,问道,“水生哥,咱们能不能去庙会看看?”
江水生苦笑道,“今天不行,过几天再说吧,反正庙会也会持续好几天。”
既然已经猜到这庙会暗藏玄机,江水生自然不会再以身犯险。
尽管这有可能导致他错过拜师,但也总好过陷入莫名其妙的危险。
之所以来接方如玉,也是担心会有意外发生。
方如玉性格乖巧,听见不能去庙会,也没有耍脾气,牵着江水生的手,就走向西北角的乐居坊。
从东北角的乐耕坊走回西北角的乐居坊需要经过北市和北门。
江水生刚领着方如玉来到北门,就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有骚乱的声音。
“不好了!苏县尉死了!”
“龙门寨的水匪大闹河神庙会!”
江水生听到有人这么喊,不免心下一惊,扭头看去,却望到北门外,正有汹涌的人群冲进城门。
这些都是去参加庙会的淮水县百姓。
只是现在他们个个面露恐慌之色,一边朝城门跑来,一边时不时回头张望。
似乎有什么在追赶他们。
跑在最前面的,则是十几名身穿红杉黑褂的皂隶。
皂隶们簇拥着一名身穿深青色官服的中年男人。
这中年男人看上去约莫四五十岁,长得五官端正,身上透着一股书生的软弱气质。
此刻,这男子十分狼狈。
头上的官帽已经丢了,披头散发,连右脚的鞋子都跑丢了。
除了皂隶,罗氏武馆的罗兆峰和罗彩环竟然也在。
罗兆峰和罗彩环护持在中年官员左右,直奔城门而来。
罗兆峰情况也不妙,左肩上的衣服破开,鲜血汩汩往外流。
罗彩环俏脸如霜,左手持长鞭。
只要有逃窜的百姓挡路,她二话不说,直接甩出黑鞭,将人抽倒在地。
江水生见她出手如此果断狠辣,也不由得高看一眼,并揣测此女是不是也入品了。
“我是淮水县县令,都给我让开!”
中年官员气喘吁吁地叫喊道。
可四周的人群已经彻底乱了,哪里还顾上什么县令不县令,一窝蜂地往城门跑,如同洪流般堵在城门口。
若不是有罗兆峰和罗彩环两个高手护着,这郑县令早就被人流踩在脚下了。
“关城门!快关城门!”
郑县令冲入城门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叫人关上城门。
可后面还有密密麻麻上千人没进来,城门的官兵一时间也是手足无措。
皂隶们立刻散开,前去支援官兵,想要关上城门。
江水生搂着方如玉,急忙朝乐居坊走去。
“不要关城门!”
“不要关!”
外面还没进来的人群惊慌失措,纷纷高呼出声。
郑县令气喘吁吁,弯着腰,双手拄在膝盖上,喊道,“快关!”
城门两侧皂隶们齐齐发力,缓缓推动两扇厚重而又高大的木门。
“救命!”
江水生正要离开是非之地,却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
他扭头看去,原来是周氏铁匠铺的千金周紫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