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气势汹汹的冲来,杨炯双手抱头,大喊:“别打脸!”
“你闭嘴!”柳师师被他那怂样子气笑了,没好气的捂住他的嘴。
见杨炯知道不能暴露自己的行踪,于是拿出一条墨绿色发带,正是当日她屋顶所赠的那一条,语气冰寒似三冬之风:“你让人还我发带是什么意思?”
杨炯耸耸肩:“没什么意思,不喜欢你喽!”
柳师师目光微凝,抬手就是一巴掌:“回答错谬!再说一遍!”
“我说!”
“你再说!”柳师师见他还要说,抬手作势要打。
杨炯无奈,认真道:“师师,我刺杀皇子,生死难料,跟着我没前途!”
“呵!难道不是因为那个江南卖布的女人?”
杨炯翻了白眼:“你当初骗我,拉着我拜月老,无非就是想嫁入相府,借着相府的力量壮大白莲教,最后行大华覆梁的旧事,可如今我有了婚约,你这个想法可行不通了!”
杨炯自从穿越过来和她相处,早就猜到了她最初哄骗原主的用意。只是她遇上了谢南那个聪明女人,自然入不了相府。如今自己又有了婚约,她的计划算是彻底胎死腹中。
自己穿越而来,酒馆初见,屋顶诉情,辽国奔命、公堂证义,知道她已经喜欢上了自己,可刺伤皇子,非同小可。
柳师师拿捏自己可有一套,撒娇卖萌,软硬兼施的手段她可是驾轻就熟,炉火纯青。
她若是纠集白莲教徒,打着自己的名头造反劫狱,那自己可百口莫辩。到那时自己不跟她去江南白莲教总坛恐怕都不行了。
所以为了以绝后患,杨炯故意让阿福把她送给自己的定情发带还给她。以她的性子,自然会怒不可遏,定不会再借机生事。
只是没想到的是,这姑娘竟然易容追到了宗人府,也不知道是赞她武功高,还是称她胆子大。
柳师师见他拆穿自己最初的谋划,目光一寒。
之后又听他想不要自己,心中委屈和愤怒交织,可一想到自己若是哭了,岂不是被那个江南卖布的比了下去,一想到那女人嫁衣击登闻,她就心头火起。
一把抓住杨炯的衣领,冷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你不就是怕我借机生事,逼你去江南白莲教总坛吗?可现在我不想管那些国仇家恨。
我只想问,你喜不喜欢我?
你只有一次机会,你想好了再回答,我柳师师虽然生在青楼,可也不是没脸没皮的人,你若想斩断情愫,我绝不纠缠!”
杨炯看着她的眼睛,见她目隐幽辉,眸藏雾霭,心头一紧,回想起她的恩情,到嘴的话就是说不出口。
长叹一声:“师师,你先答应我,不能逼我去江南,我再回答你!”
“杨公子,感情能谈条件吗?能吗?”柳师师目漾柔光,言虽冰冷,语却媚俏。
杨炯无语,得!又被她拿捏了。
“我承认我有一点喜欢你!”
“就一点?”
“一点还不够?”
见她又要发疯,只得实话实说:“好吧!我承认不止一点,爱你不知何时起,觉察之时情已深。”
柳师师听他如此说,嘴角挂起一抹微笑,得意的绕着杨炯转圈,仿佛是为拿捏住了他而开心:“说说看,什么时候喜欢上本姑娘的?”
杨炯翻了白眼:“能不能不这么自炫自媒?
“说嘛~~~!”
杨炯无语,这女人怎么这么会?撒娇卖萌说来就来,该硬的时候硬,该软的时候软,让你根本就无法对她狠心。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杨炯认真道。
柳师师桃花眼跳脱闪动,转而心底一酸,泪水在眼眶打转,暗骂杨炯真会哄人。明知道自己的心,还说什么把你的心换我的心,才知道我的感情之深,真是恼人。
杨炯见她模样,知道说到了她心坎,好笑的在她额头亲了一口:“好了,别闹了!说说你来干嘛的?”
柳师师没好气的捶了他胸口一下,抹了一把眼泪,幽幽道:“怕你死了!来救你!”
杨炯轻轻拂去她眼角的泪花,嘻笑着安抚:“我不是没事了吗?后天就出去了,做一个小兵而已,未必不能闯出一番功业!等我灭了西夏,回来你可得称我为侯爷了!”
“屁的侯爷!你现在就和我去江南,咱们不受那个气,反了他娘的大华,到时候你做皇帝,我做皇后,不比做什么侯爷强!”
杨炯翻了个白眼:“你是真敢想!咱们手里要钱没钱,要兵没兵,就凭你们白莲教那几个烂山药,臭鸟蛋,能成什么大气候!”
柳师师见他如此编排自己的白莲教,生气的怒目而视,抬手就要打。
杨炯拉下她的手,无奈道:“原来你是来劝我和你跑呀!”
“嘿嘿!那你和不和我走?”柳师师见自己被拆穿,也不恼,睛波流盼的看着他。
杨炯无语,还说你不是逼我去江南,看她的样子,自己要是说出一个不字,她定会把自己敲晕,然后扛着自己去造反。
心下急转,想着怎样才能哄骗她走。
就在自己搜肠刮肚之时,柳师师迅速将人皮面具带好,拿出抹绿色发带塞进他胸口:“收好了,再气我,你下个生辰就让阎王爷陪你过吧!”
说完不等他说话,在杨炯的额头亲了一下,呢喃道:“祝生,康健!”
迅速消失在了转角。
杨炯疑惑,不知道柳师师发什么疯,过了一会,突见转角来人,知道柳师师恐怕是早就听见了脚步声,所以才会如此。
暗道谁这么贴心?来得真是时候,真是我救命恩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