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机道人最后留下一句话，彻底消散于无形。

“待救回我那徒儿，送她至云州州府昌明城，自会有人接她。”

范珑再度规规矩矩行了一礼，许久才转过身去，将杨天胜尸身背上，回返威水城中。

“诛杀妖魔恶孽，清其本源，方可晋升……”他默默念叨着《九转玄天诀》的破境方式，若有所思。

……

范珑背着杨天胜，在日落之前赶回了衙门。

陈不令正焦急地在大门前来回踱步，远远地看见了范珑，面露欣喜之色。

“还好你回来了，我都打算禀告州府了……”

紧接着，他便看清了范珑背后早已气绝的杨天胜。

“怎……怎么会？真的是他？”

范珑望着眼中意味复杂的陈典史，轻轻道：“嗯。”

“陈大人，麻烦你通禀县令，召集衙役。”

失神了片刻的陈不令这才反应过来，呆呆地点了点头，“哦，哦……”

范珑将杨天胜的尸体背到殓尸房放下，坐在门口，静静等待众人的聚齐。

大腹便便的董容胜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顾不得一旁的范珑，直接冲进了殓尸房。

“杨捕头！”无比震惊的低呼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许久，董容胜才从里头出来，面色沉郁。

“范捕快……是你杀了杨捕头？真的是他干的吗？”

范珑点点头，开口道：“也不全是他一人所为，不过他手上的确沾了人命。”

董容胜嘴唇翕动了几下，艰难开口：“可是，为什么？”

范珑沉默了一阵，“他也是不得已吧。”

他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遍，唯独把杨天胜倒戈的缘由改为了孩子被挟持。

董容胜仿佛失掉了所有心气，就那么垂头丧气地站在那里。

他与杨天胜共事十数年，怀疑过所有人，也没怀疑到这位老伙计身上。

“要我招魂以证真相吗？”

董容胜沉默片刻，“不必了。他可有什么遗言？”

范珑照实重复了一遍。

董容胜久久才叹了口气，“照他的意思吧，我也会告知诸衙役，杨捕头是发现了贼人踪迹，以身殉职。”

范珑点点头，“好。”

衙役们很快到齐了，董容胜平静地宣布了此事，几乎所有人都感到不可置信。

董县令看着或悲伤，或愤慨的一张张面孔，忽然道：“此案真凶尚未伏诛，虽并无妖物作祟，可那净莲教之害，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捕头之位空缺，我提议由范珑担任，各位如何看？”

陈不令有些惊讶地看向这位向来保守，只求平安混到告老的一县之主。

随即他立即点了点头，“我同意。”

与范珑走得近的几名捕快自然也是很快高呼同意。

剩下的衙役们面面相觑了好一阵，最终也没人站出来反对。

董容胜扫视过众人，回头看向范珑，“范捕头，后面的事就交给你了。下令吧，定要在净莲教阴谋得逞之前把他们全部揪出来！”

范珑干脆地站起身，平静开口。

“净莲教实力未知，不过其中修士定然不少，且不说能不能找得到，纵然找到了，白白送命也没有意义。你们只需要调查最近失踪人口便好，县令大人，也请你派书各县，询问是否有反常失踪事件。”

陈不令忧心忡忡道：“那找到了以后呢？通禀上面，让他们来解决吗？”

范珑扶着剑柄，淡然开口。

“剩下的，就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