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堂伯还请等一下。这两头野猪我只想交给生产队一头。”陈国泰急忙对陈定本说道。
所有社员都顿时一愣。
“老六,你是想留下一头自己家吃吗?这,这个......这虽然没有明确违反规矩,但是.....”
陈定本皱了皱眉头,又是为难又是担心地说道。
陈国泰现在想留下一头猪肯定也留得住,但一定会有严重后患。
目前的社会环境下,同一群体中绝对不允许出现太过严重的贫富分化,否则就会挨批斗或进‘学习班’,然后被人为地‘均贫富’。
陈国泰家眼下虽然住的房子看起来好一点,但本质上还是石墙草顶房,是贫下中农的标配。
他家的好东西虽然可能是多了一点,但那是因为有不属于农民阶层的城里大干部帮扶,人家愿意送给陈国泰。
这是陈国泰自己命好,社员们想发牢骚都无从说起。
并且陈国泰一直都在宣称自己消耗的钱是借唐局长家的,早晚都要还。
这让社员们心里多少平衡了一点点。
在这样的基础上,如果陈国泰家突然单独拥有了在广义上属于是集体财产的三四百斤野猪肉,社员们的心理平衡就会被瞬间打破。
社员们即使嘴上不说,背地里也绝对会有不少人偷偷地向公社反映。心狠一点的甚至会直接指控陈国泰占用集体财产。
那时候陈国泰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
“二堂伯,你误会了。我不是想留下自己吃,而是打算把它卖给公社收购站,支援国家建设。”
陈国泰不慌不忙地说道。
山上的野猪不同于家养的家猪,各方面都很小心的陈国泰自然不会大喇喇地犯下低级错误。
“卖给收购站啊。”陈定本的脸色一下子和缓下来。
如果把野猪真的卖给收购站,陈国泰会得到两三百块现金和四五十斤肉票。
这样的意外收入虽然还是会让社员们眼红,但比起陈国泰家把一头野猪的肉全部留下已经大大缩水。
并且还有着支援国家建设的名头。
这样子虽然还是免不了有人会去公社说道,但公社干部基本上不会加以理睬。
原因很简单,野猪卖去了收购站,因为猪是死的,不可能再往上面运送,而是要马上就拾掇出来开卖。
至于哪些人能买到,又能买到多少,那都是说不好的事情。
那么你说公社干部会因此而对陈国泰做出什么吗?
“看吧,我之前就说了泰娃子是可以将野猪卖给收购站的。”
“是啊,他就算是把两头野猪都卖给收购站,咱们也不能说道他什么。好在他终究还是要给生产队留一头。”
“啧啧,这下子老六家是现钱也有了,工分也足足的。可真是让人羡慕。”
“最主要是,卖猪有10%的肉票返还。老六手里一下子就要多出四五十斤肉票。收购站一收到野猪,肯定马上就要拾掇出来开卖。你们说老六会不会直接把肉票全部都买成猪肉?”
“乖乖,那可是四五十斤,腌制一下至少可以吃三年!”
社员们怀着复杂心情,纷纷低声议论。
“那也行。现在就给你过称,然后你自己决定拉哪头去公社。”
陈定本大手一挥,叫人给两头野猪称重。
结果很快出来。
两头野猪都比前天那头轻。一头487斤,一头466斤。
“二堂伯,大的这头兑换工分,小的卖给收购站。”陈国泰当即说道。
“行。487斤折算成工分是2922个。小孙给老六记上。我现在就安排人帮你把野猪抬下山。你借生产队的板车把要卖的这头自己拉去公社。”
陈定本点头开始安排。
......
下午两点半左右,红星公社收购站里冷冷清清。
要卖东西给收购站换钱票的社员们基本上都在上午办完了事情。收购站在下午时分无事可做。
收购站的一群工作人员就坐在办公室里喝茶聊天。
“老牛啊,你二儿子和陈家村那个陈萍萍的事情谈得怎么样了?是不是年前就要办事?”
会计赵德明忽然问屠夫牛亮道。
“老牛快说说。那个陈萍萍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美人。你家老二真娶到她,可太有面子了。”
屋子里其他人立刻就来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