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洞房夜,他不碰她(1 / 2)佳人把盏问长安首页

二十岁的姚长安嫁进曹公馆,已经守了半年的活寡!

大婚半年,她的心里饱受了太多的无奈和委屈……偏偏又说不出!世间虽大,可哪里有知心人呢?她是娘家泼出去的水,是闺蜜们羡慕嫉妒恨的成功人物,是曹公馆众人眼里的古怪冷美人!

故事的开头当然要回到洞房花烛之时。

透过一面半开的棕漆回文雕花窗,我们看见一张挂着绯红蝉翼薄纱帐的西洋钢管床。

五彩锦绣缎褥之上显出了新郎的俊美身影!

他的身材和长相简直可以当成美男教科书里的经典范例!

娓娓道来:他的脸颊瘦削,一字眉透着清秀淡雅。一双如同饱满橄榄似的俊俏眼频频闪烁,眸光温存,好似溢着一池暖暖春水。鼻梁高挺如丘,透着与生俱来的性感。朱唇皓齿,下巴玲珑,惹人顿生疼惜之感。身材昂藏七尺、健硕勃发、雅人深致、气宇不凡。

新娘姚长安正端坐在鸳鸯镜前,凝眸于镜中自己的那张端庄大气又不失妩媚的脸。她曾做过很多曼妙的梦,梦中的白马王子正是新郎曹春霖这样的人才。

用玄妙的话说,在她和春霖相亲之前,春霖的俊朗身影就已经在她的曼妙梦境里生根发芽了。那段日子里,她每晚都用心血灌溉梦境里的那个俊俏影子,害怕那个俊俏影子会化作涟漪,渐渐淡去。

西洋风格的梳妆台上,摆着两只龙凤烛,火光摇曳,诗情画意。

长安的心里倍感温馨。她觉得,她能够认识眼前这俊朗的曹春霖,实在是前世注定的缘分。都说千里姻缘一线牵。长安和春霖的认识竟然是靠着媒人的牵线搭桥。那时候,她还对媒人安排的相亲抱有怨言,觉得那媒人实在多事。可相亲那天,她看到曹春霖的第一眼,竟然立即喜欢上了他。从他的眸光里也可以看出,他也立即喜欢上了她。缘分的事情就是这么的奇怪,说不清其中的因果。

此刻,她从回想里醒来,从鸳鸯镜里看着曹春霖的发呆。他的那双清秀的俊俏眼睛一直盯着天花板,仔细的看,出神的看,仿佛那里显出了月影。其实,天花板上分明是白茫茫的一片,哪里有白月光的影子呢。她琢磨着,他也许不胜酒力了。可是,在婚宴之上,他压根就没怎么喝过酒,总是让伴郎为他频频解围。等到喝交杯酒的时候,他不得推辞,只好痛快淋漓的喝了那三杯百花陈酿酒。

长安突然间想起了当时的情景。他喝下那三杯百花陈酿酒的时候,简直有壮士断腕的悲壮。他的脸上没有洋溢着幸福,反而凝聚着悲壮和凝重。三杯交杯酒简直像是能要了他的半条命?这真的很奇怪。

龙凤烛的火光依然摇曳。春霖照旧一声不吭的盯着天花板,眸光呆滞,犹如失魂落魄。长安把迷惘的目光停在镜中的摇曳烛火光影上,心里忐忑难安,琢磨着春霖为什么不搭理她,一直盯着白惨惨的天花板发呆。从她出了姚家大门之后,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呀,完全按照曹家的拜堂规矩来,一板一眼,哪里出过差错、得罪过谁呢?婚宴之上,她温存得体,落落大方,一直含笑迎对宾客长辈,深得在场诸位的夸赞。

入婚房之后,长安原本以为,在这个充满诗情画意的大婚之夜,他定会温存尔雅,发挥法国留学生的创造力,为她俏皮的营造一场刻骨铭心的浪漫情境。摇曳的龙凤烛光,陈酿的法国红葡萄酒,含情脉脉,海誓山盟,你侬我侬……

可是,出乎意料,到现在,他竟然没有和她说一句话,一直死塌塌的没有动静,唯有呆望着白惨惨的天花板。长安转过身,盯着铺满五彩锦绣被褥的婚床上的曹春霖,把悲愤的眸光毫不留情的刺入到他呆怔的眸光里。他感觉到了她眸光里的愤怒和怪责,索性闭上了眼睛。片刻后,他甚至故意翻过身,背对长安,引得被褥上的花生喜糖发出一阵杂乱的哗啦声响。

长安简直要发疯了,终于认定春霖是故意躲避着她。她蓦然起身,冲到外间,坐在了黑漆漆的钢琴前面。她把心里的愤恨化作指尖的力量,用力的敲打着黑白琴键。叮叮咚咚的声响袭进里间,震撼着春霖的灵魂。

长安的脑海里缓缓的流淌着爱情抒情曲中间的最悲壮片段。她的手指用力的敲打着黑白琴键,让澎湃的乐音铺天盖地的充斥着这两间布置的吉庆祥和的婚房。渐渐的,她的手指感到了酸涩。那澎湃着悲愤的钢琴乐音也渐渐低弱,直到消逝。

她颓然的俯下身,把额头压在了黑白琴键上。一阵叮咚的杂音过后,婚房里变得沉寂犹如原始大荒。他竟没有被乐音里的悲愤所感染,照旧一声不吭的躺在撒满花生喜糖的五彩锦绣床褥上。他的心里竟然没有丝毫怜悯她此时的心力交瘁。

长安恨不得能冲到他的跟前,质问他为什么不待见她!她已经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在新婚之夜,他竟然用冷脸,冷眼和冷心对待他的妻。这简直荒诞!想到这里,长安终于忍耐不住心里的激愤,握紧拳头砸到了黑白琴键上。又是一阵叮咚的杂音响彻,惊动了公馆里的人,随即便有隐隐绰绰的议论声传来。

里间屋里,春霖猛地坐起身,咬牙切齿的冲下床,来到外间的那架精致小圆透明玻璃桌前,疯狂的端起那只暗红色的鸡尾酒瓶子,把剩下的红葡萄酒灌进了嗓子眼里。随即,他丢下那只酒瓶子,像是失心疯子似的冲出了婚房。

长安眼瞅着春霖所做的一切,目瞪口呆。春霖丢下的那只墨绿色大肚子酒瓶滚落到木地板上,里面残存的酒水流淌了出来,淅淅沥沥的几点暗红色沾在浅黄色的木地板上,像是血泪。

那对红灿灿的龙凤烛冒着凌冽的烛火,火苗剧烈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