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乔迁之喜(1 / 2)佳人把盏问长安首页

春霖下了汽车,眼瞅着旁边没有熟人,低头快步走进了弥散着消毒水味道的教会医院里,见到了为他诊疗的那位洋大夫。那位洋大夫看到春霖的气色比前段日子好了许多,知道他开的药方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春霖说了很多感激的话。洋大夫按照先前的处方,给春霖开了一些口服的药物和针剂。他叮嘱春霖每天来医院里打针。这种针剂是国外最新研发出来的,对春霖的病有很大的帮助。

春霖自然感恩戴德。他取了药物,去注射室里让修女护士给他打了针。那种针很疼,可春霖的心里因为憧憬着未来,所以也不觉得那短暂的痛苦有多剧烈了。他打完针,又去跟那位洋大夫聊了一会儿天,便匆匆的走出了那座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教会医院。

他开车去了家里的字号店,见到了正在木柜台后面专心拨打着算盘珠子的管家张成。张成刚才接到了曹太太的电话,知道春霖要来了。这会儿,他看到春霖进来了,急忙走出木柜台,上前热情的招待。春霖喜气洋洋的把给张成过寿诞的事情讲了一遍。他问张成还有哪些要求。张成笑眯眯的道:“哪里还有要求?太太和少爷亲自花费心血操办着,我哪里还有什么要求呢?”

春霖笑道:“张叔叔放心。到那天,我肯定会让你热闹一整天的。”

张成说了一些感激的话,问道:“大少奶奶没有来?我还想着给她请安呢!”

春霖叹息了一声。张成眼瞅着春霖眸光里涌现的难过,不由得关心的问道:“怎么了?大少奶奶是不是生病了?”

春霖摇了摇头,把长安经历的事情讲了出来,引得张成也义愤填膺的。后来,春霖告诉张成,他母亲和长安已经去大帅府里讨回了公道,让那仗势欺人的军阀卢懋琦受到了很大的难堪。张成听说之后,终于让心里的愤慨平息了。他和春霖汇报着这些日子的账目流水。俩人叽叽喳喳的说着话,俨然一对父子。

这会儿,春曦已经去了欢喜月戏班子。他接上了细烟,俩人去了新买的那所花园洋房。昨晚上,细烟准备好了两只大皮箱,把自己的衣服首饰都统统的带到了那所新房子里。她是那么庄重的走进了那所房子。这会儿,她正在楼上的卧室里小心翼翼的整理着衣服。春曦坐在窗前的摇椅上,眼瞅着细烟的那股子庄重的样子,忍俊不禁。

细烟正蹲在粉红色的落地衣柜跟前,手里正捏着湿漉漉的抹布,很仔细的擦拭着衣柜里面的尘埃。她听到春曦的笑,不由得扭过头,问道:“你笑什么?还不赶快过来帮忙!你瞧,这衣柜里到处都是灰尘!”

春曦照旧仰躺在摇椅上,笑道:“你何必亲自打扫呢!完全可以让老妈子来打扫!我们肯定是要请佣人的!”

细烟道:“我不!我偏偏要自己打扫!这是我的家,我是这里的女主人,我必须要亲自把这里收拾的整整齐齐、一丝不染!”顿了顿,道:“你知道吗?我盼着这一天有多久了吗?你难道不想成全我的这个念想?”说到这里,眼圈竟然变得湿润了。

春曦听到细烟的这句软绵绵的话,急忙从摇椅上站起身,走到细烟的身后,把双手搭在她的美人肩头,道:“好好好!你不要分心了!我就在这里静静的看着你拾掇!”

细烟扭过头,低声笑道:“这还差不多!”说完,便哼唱着喜欢的曲调,专心致志的为衣柜擦拭着尘埃。等到她擦干净了里面的灰尘之后,便准备起身取来衣物。可她因为蹲的时间太长了,猛然站起之后,竟然觉得头晕。春曦急忙扶住了她。他只顾着嘻嘻哈哈的笑着,脚底也没有站稳,竟然拖着细烟蹲坐在了衣柜里。春曦灵机一动,竟然从里面掩上了衣柜的门。俩人坐在黑漆漆的衣柜里,简直笑的前仰后合了。等笑够了,细烟道:“真是的!我刚擦干净的衣柜!”

在黑暗里,春曦笑道:“我们开心就好!我倒是觉得,我们今晚就睡在衣柜里吧!是不是很别致呢?我有一肚子的鬼故事呢!”

细烟急忙啐了一口,道:“别胡说!什么鬼呀神的!我们今儿刚搬进新家,你简直也不知道忌讳,由着嘴皮子胡说八道!”

春曦立即笑道:“好好好!是我错了!可你答应我,今晚睡在衣柜里?”

在黑暗里,细烟笑道:“别瞎胡闹了!今晚上,我要把所有的灯都打开!让我们的家里到处都亮堂堂的!”

春曦一把推开了衣柜的门,俩人的眼前瞬间大亮了。这样一来,细烟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看得出来,此刻,她真的是开心极了。春曦也跟着热火朝天的调皮了起来,不住的诉说着对将来日子的各种曼妙的憧憬……好像他能做主自己和细烟的命运似的!

细烟却偏偏喜欢听春曦的调皮话。她甚至觉得,春曦对未来日子的曼妙憧憬还不过瘾,她挖空心思的补充了起来。都说甜蜜的爱情能够让人变傻。此刻,春曦和细烟仿佛变成了懵懂的傻子,滔滔不绝的诉说着天花乱坠的梦想。那一个个曼妙的梦想化作了五彩的泡泡,正袅袅的漂浮着。俩人明晃晃的眸光里好像真能看到那些五彩斑斓的泡泡似的。于是,俩人说的更起劲儿了。

春霖出门不久,曹太太便催促着长安下楼了。长安独自吃完早饭,回房换上了像样的衣服,打扮的珠光宝气却不流俗。曹太太已经让翠喜准备好了礼物……无非是精致的点心,陈年的法国红酒等。她也学着许家太太,让翠喜把那些精致的糕点、陈酿的酒水都装到了提篮了,并且让她在篮把儿上系着红带。长安一直打量着婆婆和翠喜的忙活,觉得婆婆实在有些太过讲究形式了。

在坐车去姚家的路上,长安一直把眸光停在窗外的街景上。山茶花已经渐渐的凋零了,树枝上光秃秃的。长安觉得,那嶙峋的枯枝映衬在瓦蓝的天幕上,简直像是一幅幅具有抽象意味的画作。曹太太也把目光停在车窗外面。可是,她却没有在意那些具有抽象意味的枯枝,而是眼瞅着街上过往的各色路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