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闹事的人愿意私底下调停,那么几位领导人也都做了顺水推舟,陆美静和墨白简单地整理一下自己,离开了宋亮的办公室。
在回棚子的路上,陆美静抱着双臂,收起了刚才的那个可怜相,“墨凉。我是真没想到,你也会扮猪吃虎的戏码。你今天这一出,可比那文工团女兵们唱得都好听。”
雪还在飘着,墨白本来就没睡醒,加上被陆美静掀被子闹得那么一出,她的脑袋,昏得厉害。
陆美静还在耳边叽叽喳喳,吵个不休,她实在是烦躁。
若是在八十年代,墨白谨小慎微了一辈子,换回了那样惨烈的局面六十年代的墨白,总结出一点,对待不同的人,所用的方法也不同,正所谓,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陆美静与韩翠花,都是极其自私的那种人。
但是韩翠花的自私,还包含着对墨雄的爱,这份爱,能够逼得她去侵犯别人的利益。
陆美静的心里,没有什么可以记挂的人,为了生存,那张破嘴,可以说得天花乱坠尚且毫无感恩之心,认为所有的人帮助她都是应该的,但凡人若是有一点怠慢她,那么便否定了帮助之人所有的好。
墨白穿越的时候十七岁,魂穿在同样十七岁的墨凉身上,参透了许多人生的道理。
若非人不犯我,又怎会自己去做那恶人?
她大抵是因为没受得住这寒冬,被冻着了,但眼下还不能倒下去,得把陆美静的事情彻底解决。
“陆美静。”
刚刚在领导办公室,还一口一个“美静姐”,现在墨白也不再伪装,笑着说:“真正唱得好听的,不是只有你吗?”
“且不说顾师长,即便我是一名男子,也不喜欢纠缠不清的女人。若你喜欢,完全可以靠着自己争取,何必用诬陷别人清白的方式,就算我名声狼藉在外,那顾师长就会选择这个背后如搅屎棍一样的你吗?”
陆美静被墨白数落得脸色卡白,那么能说的她,现下里竟然找不出合适的句子反驳墨白。
风在低低地怒吼。
墨白伸出手,有雪花飘落在掌心,她的话轻飘飘地传入陆美静的耳朵,“我虽然不是多么和善的人,但是自认为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陆美静,我本来不想,拿着这些说事,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践踏我的底线,我对你实在也忍无可忍。如今,我们都不要装下去了吧。”
“不妨摸摸你的心,问问自己,感激到落泪下跪的行为,是出于你的本心。还是因为妒忌迷失双眼,去污蔑别人的你,是你的本心?”
墨白顿了顿,把憋在内心深处的所有,一股脑说了出来,才觉得畅快琳琳。
苏子曾在赤壁赋言:“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
现在的她只想珍惜现在活着的机会,哪怕在这样的艰苦条件,她也想凭借着自己勤劳的双手,闯出一片天地。
可是偏偏,总有些人,并不想让墨白顺心如意。
陆美静找不到话说,恼羞成怒地道:“我是嫉妒又怎么样?我是侮蔑你了又怎么样?墨凉,我今天就告诉你,不要觉得你曾经给我了一口饭,我就会对你感激不尽。谁知道你那米饭,从什么地方拿来的?”
算了。
墨白摇了摇头,同这样的人一直争论下去,也不过是浪费唇舌罢了。
清者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