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数日几经颠簸,行至一处地界见光线明亮,弃儿惊道:“怎地这里到了时辰还未落日?”
他估算时辰已过此地竟然还是白昼,以为是自己大意记错。转头见师兄脸色肃然不声不响,也不好发问。
刘偃沉默半晌忽道:“空气中隐隐有血腥气,远处似有打斗声传来。”
“是么?”
车中两人毫无察觉,但师兄所言绝非糊弄,当即提起精神警戒起来。
师兄又对两人说道:“你待在这里做好防备,待师兄查看一番。切记不要轻举妄动,如有变故先逃跑便是,为兄自有办法寻你。”
两人郑重点头,只见刘偃纵身一跃很快消失在视线里。
胡琪儿心生忐忑,对师弟说道:“这蛮夷之地想必也无高手,逃跑大可不必。但这里只怕有战事发生,我还未曾与人交恶更不喜争斗,待有人攻杀过来实难下重手,这可如何是好。”
弃儿好言宽慰道:“我两静观其变,若生事端师姐先行离去便是,只求无事发生。师姐虽然心善,但既然一同跟来,断不得扭捏给师兄添麻烦,即便不欲伤人,也要将其打倒束缚才对。”
听他这般言语,胡琪儿也只能支支吾吾点头答应。
所幸逗留数刻并无变故,又过了一阵功夫,师兄御使轻功点踏草叶飞上车头,同两人说道:“师兄此番前去探查,可惜并无发现端倪。然血气味重,想必有数对势力想斗不久离去,暂时不知去向。”
弃儿想起之前师姐的话,搭话道:“此等蛮夷之地也无几个厉害的,师兄要教化此地少不得交手,索性探寻下去,正好也能让师弟练练拳脚。总不成前方有像师兄这般高手在埋伏吧!”
刘偃道:“虽是野人,但也颇有几番技术,不然早就葬身兽腹,哪还能繁衍开来?师弟莫要掉以轻心,这世间奇异何其之多,也许草木蚊虫都能致命,若不小心中招可不好,此处我等不熟,也不知何处觅得药草。”
“我等多加小心便是,既然有人相争,不若我等降伏一路收于麾下,聚少成多不日便能收服此地。”
刘偃闻言一笑:“师兄正有此意,不料师弟这些天来进步神速,就连弄势之法也学得一二,商师得知定然欣慰。”
弃儿满脸得意洋洋地看了师姐一眼:“待我小施手段轻松拿下一部好生调教,便能为师兄掌握雄兵征战四方,所到之处蛮夷望风而降。”
胡琪儿忍俊不禁佯装夸赞:“拜见大将军,大将军威武!天兵天将听从号令,吓也吓死他们。”
几人会心一笑,刘偃道:“如此师兄便在前方开路寻觅敌迹,待大将军调兵遣将一齐杀过去。”
虽是如此也不敢大意,小心翼翼驱使马车不发出太大声响,一边查明方向一边缓慢朝血气传来处前进。
转过一处山腰,又穿过几处茂林,望见前方山谷中有火烟升起,因是有人聚集居住,便小声开口道:“只怕是寻着地方了,你等莫要发出声响打草惊蛇。”
几人屏气凝神遂踮起脚慢慢朝烟气升起处靠近。
此地场景颇为原始落后,仅仅是用树皮枯草灌木搭建房屋,在地势高处还有窑洞开凿,估摸有能容纳数百人,显然是一处不小的野人部落。
又往篝火处一看,见火堆一旁背生双翅的草裙野人正围绕篝火怪异出声起舞,举止神情颇为喜悦,像是在庆祝。
在火堆上方木架之上串叉烘烤一团泥土,轮廓显现人形,三人顿时心中一惊:“这些野人莫非以同类为食,这怎吃的下口?”
又见在一旁不远处拥挤数人手足皆被草绳捆绑,望向篝火神色悲伤,也有人低头沉默眼神麻木。
想必便是之前交战双方无疑,败方尽数被捉拿束缚,竟然还要被烤熟分食,当真凄惨!
几人心中怒气冲天,胡琪儿心生不忍眼中泪光闪烁,不敢再看连忙低下头去。
弃儿忿忿不平道:“此等行径着实可恶之极,两军交战,死便死了还要被当口粮,只怕魂灵也不得回归冥府,不入轮回转世,当真可怜!我这边去收拾他们,救下几人。”
话音刚落身体用足力道,几个跃身便冲到篝火之处。
刘偃大惊:“师弟小心!怎能如此莽撞不打探仔细便冲过去。”
心中担忧出事故,遂转头对胡琪儿说道:“师妹你待在此处护好自己便可,待我叫你才能出来。”说罢也施展轻身功夫追了上去。
野人见有敌人杀来激动无比斗志昂扬,一位耳垂嘴唇皆插木棍撑开的老者发出一道尖锐口哨声,瞬间无数赤身族人从草屋窑洞中钻出奔杀过来将其团团包围。
弃儿丝毫不惧跃入人群中以一敌数,竟是游刃有余,手掌挥舞腿部扫提都能击倒数人。
顿时信心十足,哈哈大笑道:“这等实力也敢与本将军交战?不堪一击,可笑可笑。”
见师弟能应付住众野人围攻,刘偃放下心来,将一旁被俘野人一一解救出来,又朝师弟方向大声笑道:“这等羸弱之辈也敢放肆,又怎可能是师弟一合之敌?只怕师弟使出半成功力应付便绰绰有余,只怪师兄手里无兵不将这才大材小用,劳烦师弟亲自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