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范围极大,堪堪占了西北的四分之一,这儿气候泾渭分明,干燥的地方寸草不生,大漠孤烟,潮湿的地方就如这儿的竹林,一片朦朦胧胧的雾气。
徐盛和翠秀自小在上京长大,那里寸土寸金,植物草木没有自由生长的机会,要说这大片的竹林子,还真是难得一见,如今来到这儿,只觉得这自然的灵气畅怀,自在了不少。
第二日大早,初露还未散去,映得周围青色肆意,翠秀起了个大早,和圆脸团子趴伏在竹楼栏杆上,两人不知说了什么,突然捂着嘴大笑,徐盛拉开门帘,笑洋洋道:“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翠秀转过身低首行礼:“团子讲笑话呢。”
“哦,笑话?什么笑话说来我听听?”徐盛眼睛里荡漾着笑意,翠秀抬眸又羞涩的低下去,想到圆脸团子的话,嘴角蠕动着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嗯?不愿意?”徐盛微微低头,微热的气息打在翠秀脖颈儿上,翠秀打了个颤儿。
“世子,进去说吧。”翠秀拿了几颗糖丸打发了那圆脸团子,和徐盛进了客房。
客房内皆用竹条装饰,溢着些竹子的香气,竹篾子编的矮桌上立着一注香,烟雾娆娆映着矮桌前坐着的人。
“在这儿说吧。”徐盛看着对面端坐的人。
天已大亮,晨日刚至,初露与晨光碰撞,不冷不热恰到好处。
徐盛带着翠秀不是没有道理的,从上京城到南疆,一路山高水长,人群熙熙攘攘,虽说他们是上京来的世家少爷,一张身份牌就是万能通行证,可此行关乎天家颜面,还是低调为好,女子心细如针,柔和似水,又有水滴石穿的力量,每一次事成都少不了女子的身影。
那圆脸团子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都说童言无忌,想来那孩子可能知道些许什么,徐盛前一晚就和翠秀交代过。
“声音沙哑缓慢,这么说蛊医是个老妪,头戴黑色帷帽,不以面目示人,难不成是上了年纪皮肤松弛不好看,故而不让人看?”徐盛一脸沉思的模样。
萧瑜看了他一眼道:“比起这个我更关心的是她救人的条件。”
“一命换一命,确实太残忍了点,听说这儿有个富商为了救儿子牺牲了个女儿。”
“那就从这个富商这里下手。”萧瑜的嘴角扬着丝讥讽的笑,凤眸了沉了些戾气,光影打在鼻梁上,像是入了魔的菩萨一般,“哧,不知昭帝会为太后做到何种地步呢。”
晚上,徐盛让掌柜的备了一桌菜,吃到一半,看到掌柜的忙完手里的活儿,萧瑜向一旁的展济示意,展济明了,掌柜的手捏着抹布擦手,满脸堆笑:“客官还有何吩咐啊?”
“哦,吩咐倒是没有,只是想找掌柜的打听点事儿。”徐盛半眯着眼笑,腮两边的酒窝显得可爱温和。
掌柜犹豫了下问:“那不知客官要打听什么事儿啊?”
徐盛刚要说话就被萧瑜抢了先:“听说南疆有位艺术超群的蛊医曾救过一名男子,不知掌柜是否知晓这名男子是哪家人?”
“嘶一”掌柜的顿着想了一下,“倒是有一个,听说是李家的公子前年得了一种怪病,皮肤溃烂留水,疼痛难忍,李家花重金请了各地名医也没治好,后来请了个蛊医大夫来,过了一月有余那李家公子就完好了,不过听说李老爷为了治好李公子,牺牲了姨娘的女儿呢!”
“真一名换一命啊!济世救人不是医者本分吗?怎么还助纣为虐呢!”展济一听哗然大叫起来,看看萧瑜的眼色,双手抱着剑不情愿的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