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落地后，一片树木一样的寂静笼罩着整个照相馆，像是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开始对李顺的默哀，没有人说话，只有一阵突然扬起的风吹动了一下窗帘。

陆光更是感到心中憋闷，前几天还在为马然对这件事情发表的意见而愤怒，但今天才凄凉地发现，其实她说的都是对的，往往更是真实的东西，能够刺痛人的内心，以至于无法接受。

有些人，到了该死的时候，就是要死了。

这事儿阎王决定了，谁也拉不回来。

那么……程小时呢？

他的命运也会是这般无可逆转，无可改变的吗？

发现自己又在控制不住的想着坏的地方想，陆光狠狠掐住自己的大腿来回的拧，直到那里出现一片淤青。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我做得到，不管轮回多少次。

就算这次失败，一直轮回下去，也总有成功的那一天。

就在陆光给自己打鸡血的时候，耳边传来了程小时的呼喊。“陆光陆光你来看！李顺差不多快要走了。”

陆光转换自己的视角，向着几十分钟前的那个次元看过去，只见那边的时间也已进展到了萧惠对着李顺说那些话的时候。

李顺站在陆光的身后，他静静的，静静的听着，身体变得越来越淡，直到萧惠哭倒在沙发上，结束自己想说的话时，李顺已经淡泊的就像一缕青烟，这副模样总是让程小时不自觉的想起，当初他在通山目送着李顺在山林中消失的身影。

也是这样，轻薄而又稀薄，好似马上就要飘走了，他双眼紧闭，从中溢出一滴又一滴小小的眼泪，对着萧惠弯下了腰。“对不起。”

然后转过身来对着程小时深深的鞠躬，“谢谢你们。”

“没事了，快去吧。”程小时向他挥手告别，李顺直起身子，对着程小时微笑了。

很少出现在他脸上的表情。

他慢慢的转身，从脚开始逐渐从稀薄变得透明，走到照相馆的窗那里的时候，带了一下旁边的窗帘，整个人终于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陆光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对着程小时说的。“那家伙终于走了，你也回来吧。”

“我知道，你让乔苓姐先把萧惠带出去再说，我直接跳转出来会吓到她的。”

乔苓带着萧惠去跟她妈妈商谈报酬的事宜了，程小时也双手在胸前合十，唰的一下回到现世之中，一屁股瘫在沙发上。“好悲伤啊，陆光。”

“刚才乔苓姐说的那句俗语，我希望你是听进去了。”陆光站起身来活动有些酸麻的腿脚，走过去给自己打水。“有些节点就算改变了，最终的大方向和原来的也不会出现太大区别。”

“真不愧是陆光啊……一下子就看穿我现在在想什么了。”程小时一只手捂上眼睛，抽了抽鼻子，换了一个开心一点的话题。“你说我们这单能拿多少？”

“三四个万吧，柳唯提前跟我说过，他们业界的行情差不多就这个数。”

陆光这么说着，正好碰上乔苓红光满面地走进了屋。“大丰收！小伙子们，干的漂亮！”

“多少啊乔苓姐，这么高兴！”

面对程小时好奇而又期待的眼神，乔苓举着右手，大拇指和小指伸出，其它的手指头缩着。“六万！足足有六万！”

“蛤？不是，这个市场价不对吧？”陆光实在捉摸不透这个结果，问道：“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