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光听了程小时的话，沉默下来沉吟着。

刚才程小时说的那一大段话，意思其实很简单。

程小时在处于过去的状态下，无法杀死任何人。

当然只是有可能并不一定，但不像之前的几个委托，他们可以随意的进行试验。这次没有什么多余的机会去试验这个事情——难道还要多杀几个人么？

一个就足够让他们觉得压力山大了！

“不然我们这样好了。”程小时突然抬起了头来，表情虽然很明快，但陆光却无端的从中感受到了比刚才更浓的杀意。“我们现在就穿到这个敌人的身体里面，然后操控他找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跳下去。”

“因为我刚才跟你说的这个性质，很有可能他确实当时没有死，仅仅是受了重伤。”程小时说到这里，突然夸张的两手一展，笑了。“但是没关系！这种事情完全没关系！”

“只要我稍微拖延一下，再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去死，然后回到现在——仍旧是深夜的现在。”

“敌人在过去可能死不掉，但是如果是在现在的话……”程小时的声音在陆光耳边回荡，他一阵恍惚，眼前这个兴高采烈的探讨着如何弄死一个人的程小时，对于他而言宛若处于梦中。“但是在现在，敌人就有死掉的可能性了！”

“怎么样啊陆光？你的头脑很聪明，你想想这样是不是可行？”

“我……”陆光张开嘴巴，赞同的话语却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程小时笑眯眯的盯着他，陆光却觉得不寒而栗——程小时他多活泼，他多阳光，以至于有点傻，给人感觉像条蠢狗，因为这些他表现出来的特质，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他逐渐忘却了。

忘却了蠢狗拥有强壮的肌肉，锋利的爪牙，敏锐的感知，如果蠢狗愿意，他可以立马变身为最凶暴的猎犬，追击，然后扑咬，直至将猎物置于死地。

也许有点蠢，但那是因为自己是他的朋友，他信任自己，所以才会那样放松的，表现出自己有点蠢的一面。

事实上，它的力量没有人可以将其无视。

分明是刻板印象破碎的时刻，陆光的脸上却浮起了浅浅的微笑，看着程小时的眼神也变得温柔而欣慰。

虽然有点超越他的想象，但就要如此。

一个看起来蠢萌，但实际上强大的生物，只会更好的在这个危险的世界活下去。“你做的很不错，我们就这样行动。”

“好耶，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程小时活力满满，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现在要去赛跑，又或者打球，总之是那种很热血阳光的竞技活动，谁能联想得到程小时此刻是要去杀死一个人呢？

陆光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将早已准备好的三张照片放在茶几上，眼神示意程小时挑一张。

程小时拧着眉思考了一下，挑选了摩托车头盔最后拍摄的那张。

两人一个击掌，程小时就穿进了摩托车头盔的身体之中，刚到地方，眼前就是陆光极其僵硬的笑脸。

眼见搭档在他面前露出这种从来没见过的表情，程小时愣了三秒钟，抽筋似的腰一弯，蹲在了地上。“陆光……这……这该不会是你吧？”

看着那时已经被折磨的眼眸失去光彩的自己，陆无的脑门上青筋暴起，闭上眼睛不去看眼前这不愿回忆的景象。“办正事呢，你给我忽略掉！”

“现在，立刻，马上，我说！听到没有？”

程小时大概是听到了，他在地上蹲了一会儿，身体颤抖了半天，终于一下子跳起来，抓起桌子上放着的巧克力，风一样的冲出书咖大门，陆光的视角跟着程小时，在程小时钻进一条小巷子之后，不做任何掩饰的狂笑声从他嘴里传了出来。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