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时说完了，但陆光却久久在震惊中回不了神。他沉寂了许久，才缓缓的说道。“你有一件事情搞错了，程小时。”

“是什么？”

“摩托车头盔此前的臆想确实证明了他是个神经病的事实，但是他拉你垫背的行为不能算。”陆光说道。“其实这个想法对很多人而言都能想到。”

“如果我一定要死，如果我有拉着弄死我那个人垫背的可能性，那么我一定要把他一同拉到地狱里去。”

“但是说真的，程小时。”陆光幽怨的眼神看向他。“你若说摩托车头盔的悍勇是精神病，那我观你也应如是啊。”

在彻底失重的情况下，冷静地进行推理和思考。

这样的特质，不能说是精神病，但也就身经百战的老兵才差不多能做到这一点吧！！

你小子到底什么心理素质啊！！

“嘿嘿嘿。”程小时傻笑着。挠头。“我就当陆光你是在夸我了哦。”

“随你便怎么想吧，对了，你现在腿还软不软？”陪程小时说了半天话，陆光想起他原本的任务问道。“要是好了的话，你就陪我一块去吧，看看那家伙的尸体。”

“好了，我已经好了！”程小时从沙发上一跃而起，精神饱满的挥了挥拳头，听到陆光的下半句话的时候，又面露难色。“唉呀，可是……我不想看那种东西……”

“不想看就闭眼。”陆光挑起眉头，他确实忘掉了，程小时这种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在面对一塌糊涂的人民碎片的时候，肯定会感到生理不适的。“你陪我出去，到地方了把眼睛闭上。”

“这个可以。”程小时答应了，等着陆光起来走到门前，跟在他屁股后面，亦步亦趋的朝着烂尾楼走去。

“可是陆光，你看了那个不会吐吗？”凌晨的晚风习习，街上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回响。听着程小时关心他，陆光说道。“谢谢你，但我已经被李览训练出来了。”

“他妈的，好地狱啊。”程小时回想起第一个委托，一种血腥的黑色幽默占据了他的大脑。“当时做完那个委托之后，你两天没吃下饭。”

“如果这次你能够只有一天吃不下饭，那我就很认可李顺老师的教学成果了。”

听着程小时与他对上的地狱笑话，陆光白眼一翻。“你的地狱笑话水平在我之上。”

“谢谢夸奖，不对，这好像不怎么光彩……”

两人天南海北的闲扯着，距离烂尾楼也越来越近。

“拐过这个弯儿就到你跳下去的那地方，现在你可以开始闭眼了。”陆光看了一下路，对程小时说道，他应了一声，把眼皮眯得紧紧的。“陆光我就在这等你吧。”

“不行，你陪我去。”

“那你这不还是害怕么！”

“闭嘴，你个弱智！”被一下戳中内心的真实想法，陆光恼羞成怒，但想到眼前可能出现的血肉模糊，是真的不敢独自一人过去确认。

“我瞎了怎么陪你去呀！拐弯都不知道在哪拐的！”程小时大声控诉着陆光的不讲道理，在这话出口之后，程小时突然感到自己的右手一暖，好似被什么握住了。

“我拉着你往前走，这下行了吧。”右手被陆光捏在左手里，程小时被拽的向前一倒，脚下踉踉跄跄。“慢点！陆光你慢点！！要摔跤了啦！！”

前面的力道消失了，程小时被惯性约束，一下子停不下来，砰的一声撞到前面人的背上，又是收获了陆光的惊叫和怒骂，两人拉拉扯扯吵吵闹闹，就这样向着血腥的前方走了过去。

程小时自愿放弃了视觉，只能以听觉和触觉去感知这个世界。在他的感知中走了大约100步，陆光停了下来。

然后就是久久的沉默，程小时虽然看不见眼前是什么，但是能够感受到陆光拉着他右手的左手掌心，在停下来的一瞬间渗出很多冷汗，湿哒哒的。

果然场景很恶心吧？

就在程小时控制不住的脑内胡思乱想，构建着摩托车头盔碎成了啥样的时候，陆光颤抖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程小时。”

“你睁开眼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