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没有破产之前,秦家也是富裕之家,家里十几辆豪车。秦言辰认得出夏纤橙开的是辆卡宴,纯黑色的车身设计颇为内敛。
低调得有些不像夏纤橙的性子。
秦言辰沉默不语,有些阴鹜的眼睛望向夏纤橙,神情是难得的冷沉。他对谁都疏离,待人接物的时候,仍保持着“礼貌”的假象。
像这样冷漠的神情,旁人从未见过。
狠厉、又漠然,
夏纤橙像是撕开了他面具的一角,望见了他“完美”之下狠厉的内里。而她在这个时候无动于衷,只是轻弹了烟灰。
她不知道为什么秦言辰忽然间脸色就沉了下来。却也没有逼迫他,只是耐心等待他做决定。
她从小到大生活在一个不安稳的环境里,这注定了她的性格异于常人。枪指在她太阳穴边的时候她尚且镇定自若,而秦言辰
总不可能要了她的命。
就在夏纤橙以为秦言辰要动怒的时候,他忽然笑了一下,那个笑容里有种浓浓的嘲讽意味:“可以。”
夏纤橙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上车。”
说完不等秦言辰说话,她自己就先上了车。
她动作娴熟的发动了车子,坐在驾驶位上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秦言辰。秦言辰冷着脸坐了上来,整个过程中他仍然沉默。
主控台的车灯亮起,仪表盘上闪过蓝色的光,映得夏纤橙稚嫩的侧脸越发阴冷。
秦言辰一直知道夏纤橙长得漂亮,但不是常规意义上的那种漂亮。有点阴沉,又有点天真无邪的样子。
像是传说里的吸血鬼皇女,被尘封在玫瑰棺材中千年。打开棺材那一刻,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而她千年未曾变化的稚嫩面容仍如同活着那般。
她的瞳眸太大也太黑,像是将永夜撕碎了一角,做成了她的眼瞳。
她的美介于天真无邪与诡谲凄艳之间,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她身上融为一体,毫不突兀。
“帝豪?”夏纤橙问了一句。
上次夏纤橙撞见他出事,就是在帝豪。她分明查过他,还是随口问了一句。
秦言辰不说话,夏纤橙抿了抿樱色的唇,随即无声的叹气。
那叹气声很弱,透着几分无奈,微弱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进了秦言辰耳朵里。
秦言辰闭着眼睛,好像没听到。他目无表情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仿佛在闭目养神。
他难免觉得自己此时是在耍小性子,而他一个大男人本不该这么沉不住气。可惜的是,只要遇上夏纤橙,他的克制力总会消失无踪。
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小女生抓在掌心里玩得团团转,任谁都高兴不起来。
黑色卡宴无声无息的划入黑暗中,像是利刃般斩开了雨幕。
夏纤橙开车不快,秦言辰既然沉默,她也不打算没话找话。动作麻利的换档加油,夏纤橙腰肢笔直的坐着,双手控制着方向盘。
在经过第一个拐弯的时候,秦言辰睁眼瞥了她一眼。她开车的时候专心致志,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车子里的暖气开得很足,一股幽淡的冷香蔓延在空气中。像是香水的味道,又好像不是。
等车子进入淮北路的主干道,夏纤橙伸手打开了车子里的音响,放出的音乐是贝多芬的第五交响曲命运第一乐章。
这个时候,偏偏放的是命运交响曲,令人不得不怀疑夏纤橙究竟是什么意思。熟悉的激昂音乐放出来的时候,秦言辰再度看向夏纤橙。
她确实生了一张好看得让人头晕目眩的脸。
“不喜欢?”夏纤橙从镜子里看了一眼秦言辰,他脸色似乎并不是很好。
其实一般的小女生不太喜欢这种古典音乐,夏纤橙也未必有多喜欢。她对音乐本就没有天赋,也听不出贝多芬里的曲子里的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