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什么来了?”她低头给自己点了一根烟,阴影里,烟头的火光像是狙击枪的红外线瞄准。
“问不出什么来,他只说过一句话。”凌梓望回答道,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烦躁。
烦躁是正常的,不烦躁才有鬼。
昨晚他一夜没合眼,想从这个中年男人嘴巴里套出话来,可惜他什么也没问出来。这个狙击手年龄不小了,显然狙杀过不少人,也受过严格的训练。
这种杀人者并非街上的小混混可以相提并论,就算不是宁死不从,也大多都是硬骨头,一个比一个难撬开嘴巴。
这让他隐隐的心惊胆寒,唯恐今天那个中年男人在夏纤橙面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什么话?”夏纤橙深吸了一口烟,问得随意。
“他说,在您来之前,他什么话都不会说。”凌梓望定了定心神,朝着夏纤橙望了过去。
“有点儿意思。”夏纤橙弹了弹烟灰,只觉得身上更冷了。
但她并不紧张,径直朝着牢笼走了过去。那个中年男人听到高跟鞋的脚步声,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抬起头来。
“打开门。”夏纤橙轻声说,微微喑哑的嗓音仿佛蛇行的响动。
看门的人是新来的兄弟,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这位很少出现的大小姐,还是被前辈抢过了把手才打开了门。新人最容易犯的错误就是把夏纤橙当成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而跟在她身边一段时间的兄弟才知道。
夏纤橙只是被称作是大小姐,娇弱无力只不过是她营造的假象。
灯光照亮了夏纤橙白净的肌肤,凌梓望这才注意到她冻得通红的手指。他一愣,脱下外套覆在了她身上。
夏纤橙头也不回,走进了那个牢笼里,没有拒绝凌梓望的外套。
“我来了,你想跟我说什么?”她气定神闲的站在那个中年男人的面前,烟雾从她指尖缓缓上升,缭绕着朦胧了灯光。
眼前这个人,在两个月前想要杀她。换成别人在这里,大多都会恼羞成怒的想要复仇。
倒是她,气定神闲,看不出愤怒更看不出任何情绪。
那个中年男人抬起了头,仿佛临死的野兽般死死的盯着她。他废了很大的力气,才从喉咙里说出一句破碎的话来。
“你你命大”那个狙击手知道她来了,从一开始就知道。
她身上有种特别的香味,对于常年潜伏的狙击手而言,辨认气味是很重要的课程。从醒过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的猎物来了。
“在你之前的每一个杀手,都这么跟我说。说点有用的,你还能多活几分钟。”夏纤橙叼着烟,百无聊赖的看着这个人。
他想杀自己,可在他之前想杀夏纤橙的人不计其数,他们都失败了。
她总能活下来。
因为她更强,比他们想象中要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