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方怡默默的出牌,问烨言:“你说大哥会不会让师父禁足酒窖了以后?”
锟言迷恋上酿酒,还是因为宵翎擅品酒。一个人能凭酒香就品出酒的产地和成熟度,甚至同个产地相距不远的酒厂都能区分开来,也可谓酒仙了。锟言是个爱琢磨事的主,此后就立志酿出最合宵翎口味的酒,算是对他老人家的笑纳,也是引以为毕生夙愿的挑战。所以,即便知道宵翎不能喝酒,锟言还是筑了个酒窖,这已经不是为宵翎建的,是为他自己。
烨言出牌将了孟方怡一军,哼出一声冷笑,“他把酒都运走了。”
宵翎胃好的第二天,锟言就雇了海盗船把酒都运出国界,还提出一个要求,不准外销,只能自行消费。孟方怡两眼发光:“收了他们多少钱?”
“刚好抵搬运费,扯平。”
孟方怡用力把牌一甩:“那不是白送他们?怎么可能!那里面好多二十年陈的,加起来怎么可能只抵搬运费?”
烨言想了想,补道:“唔,他还吩咐了喝不完全撒海里,估计加上这笔人工费了!”
孟方怡气的牙痒痒,但如今骂也来不及,瘪瘪嘴忍气吞声:“那差不多!”
盟员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允许留痕迹,有时也需要施人行善,委人善后。锟言选择海盗船,一是考虑到海盗船独立于法律界行事,跟他们合作不会给自己留下把柄。二也考虑到海盗对酒水很有需求,这些酒一入口,懂行的人都知道价值能抵多少,自然会乖乖内部消化掉。第三,万一喝不完,在海上也好开洒解决,不必运到岸上去,惹出事非。
孟方怡“啧啧”两声,感叹道:“这方法简直太治愈了,大哥的抑郁不好也难哪”
烨言听出孟方怡语气里的揶揄,她那惋惜的小眼神,八成正心里跟那些上了海盗船的美酒默哀呢!把话题拉回来道:“总之,师父最近没空操心你的头项任务,在大哥把正版控制仪和主机的关系研究出来以前,你先呆在尚品汇也没什么不好。”
烨言说完,抛了个媚眼给她:“师父都有休耕的时候,你也给自己放放空!”
孟方怡专心看牌,没太理会烨言话里的意思,“哦”了一声,继续出牌。半晌烨言问:“不过,你上次从婚礼上逃出来,彭富城没问过你为什么?”
烨言的话一直是孟方怡心里的疑惑,两个多月前,她从鳌路盗取控制仪,被彭富城发现,还跟他拔刀相向。她的盗窃行为彭富城全看到,却自始至终没问过她为什么。这件事似乎是两个人梦里做的事,除了他们俩没人知道,甚至因为他不提,孟方怡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没做过这件事。
他突然重新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也不追究她的责任,还帮她主导孟氏,对两人先前的嫌隙一句话都没提。虽说彭富城心胸有百万仗宽,对鳌路丢一两件机密不放在心上,但对她的怪异行为都不讨伐,就有点过分了。
孟方怡到尚品汇上班以后,要学习的财务报表比在孟氏掌握的种类要多得多,因为经营业态比孟氏的要复杂,数据覆盖面广,分析也需要更加透彻。她跟茉含的来往变得密切,尚品汇和鳌路有业务往来需要时会联系,下班有事没事也约到一起,孟方怡有时还请教她一些企业运营上的问题。
这天孟方怡约了茉含在尚品汇的咖啡厅喝下午茶,咬着吸管心不在焉,茉含把文件放下,胳膊肘撑在桌面,故意叹气道:“学习这个东西,男男女女耳鬓厮磨,效率最高了!要不我把彭总叫来?”
茉含说完就去掏手机,孟方怡赶紧制止,把奶茶的吸管往她嘴巴递,打着干哈哈:“其实是有件事想问你。”
茉含一脸正色,认真的说:“你也知道公司下半年事多,彭总最近是有点忙,但他绝对没在外面找小三!”
孟方怡眼色沉了沉,“不是这个我想问,公司有流言说,几年前彭印儿偷过鳌路的设计图,是真的假的?”
彭印儿从彭富城身上偷过机密的事,宵翎当初在跟他们讲析鳌路当年商战错综复杂的内部关系时就提到过,大致是彭印儿曾跟彭富城的叔叔彭千盛勾结起来,偷了鳌路的设计图,彭千盛独霸一方的心早就有了,差点凭着这个设计稿独获专利,吞并技术部,跟鳌路对立起来。
彭千盛和彭印儿联手起的计划最后泡汤,因为彭千盛的企业还没来得及生产,孔于珍的势力就被打压下去,彭千盛牵连其中,也被彭富城没收了股份。彭千盛没了资源,放弃在淮城的技术事业,彻底退居香港,跟鳌路的往来就跟和彭富城的关系一样,纵使亲叔侄也形同陌路。
不管当年彭富城对彭印儿有没有动过心,但好歹两人既是兄妹也是商业上的搭档,外人公认珠联璧合的一对。彭富城两度遭遇身边的女人对自己的机密虎视眈眈,到底会是怎样的心态?彭印儿那么做,目的已经很明显,联手彭千盛对付他,可是她现在这么做,在彭富城看来全无理由。而她自己,暂时也找不到可以圆谎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