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在杨大哥这里呆了多久了,真没有蚊虫?”
“这烟也不大,可偏偏就没有蚊子敢进屋,杨大哥,你这香是从哪弄来的?”
“这是田氏药铺新制出来,专门用以驱蚊的药香,所以又被称之为田氏蚊香。现如今贵阳府这边也有得卖。”
“这里就有?我得去买点回来,不然到了晚上,除了躲蚊帐里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犹老弟你回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能出得了府学吗?”
苏卜易朝着旁边的杨平安一指。“你也不问问。”
“诸位弟兄稍待。”杨平安笑眯眯地拿来了一把香,然后从里边抽出了五柱,递给了犹文。
“此番回府学,我正好带了一些,诸位弟兄都分分,一柱香,便可保诸位在房中一夜不受蚊虫之扰。”
一干播州子弟眉开眼笑地接过之后,纷纷告辞而去,唯有那苏卜易却是一脸诡色地留了下来。
看到最后一位同伴离开,苏卜易抬手关上了门,转身朝着杨平安嘿嘿一笑。
“平安老弟,这蚊香是从何而来,别人不清楚,但是愚兄我可是知晓一二。”
“就想问一问贤弟你在这里边,可有话语权?若是有的话,那愚兄想跟你商议一二。”
杨平安看着这位笑容满面,一团和气的苏卜易,不得不承认这厮的狗鼻子可真灵。
虽然学习方面,实在是没有什么天赋,但是生意场上的嗅觉却敏锐得不行。
“小弟我帮你自然没有问题,可是卜易兄想过没有,我那位小婶娘家的药铺在播州可不少,便是连这贵阳府中也有。”
“哈哈,就算是你小婶娘在播州,乃至整个贵州做的是独门生意,那也无妨。”
“我苏家在北边,还有东边,都有自己的渠道和商铺。”
看到杨平安那疑惑的目光,苏卜易也没隐瞒,解释道。
“我苏家,论田产自然是不及许多的土司,可是若论行商,至少也是名列前茅。”
“就在二十多年前,我爷爷,便让我大伯,还有三叔,一人去了应天府,一人去了顺天府。经营到现如今,已然在那两地站稳了脚跟。”
“既然卜易兄有这样的想法,那行,回头我便去信告之小婶娘。”
“多谢平安老弟,你可真是我的大福星,哈哈哈……之前多次救我性命,如今又给了小弟我发财的机会。”
苏卜易满脸得意地把玩着手中的蚊香,不说地处江南的应天府,便是北方的顺天府,同样到了季节,一样会受蚊虫之扰。
这药香虽然价格不高,却是千家万户都必须之物,如此一来,再薄的利润一旦有了量,那么就自然能够赚得钵满盆满。
“对了平安老弟,若是想要最快扩张生意,在这贵阳府打开市场,咱们府学中的这帮子同窗……”
“卜易兄你当真不愧是商人,真正的商人。”
杨平安不得不佩服地朝着笑得份外奸诈的苏卜易拱了拱手。
府学中的这帮子同窗都是非富即贵的土司子弟,流官子弟,连他们都觉得好,那么以老百姓们上行下效的消费习惯,的确要远远比单靠药铺自己声嘶力竭的吆喝打广告强上百倍。
杨平安与苏卜易二人拿着蚊香,开始在府学中拜会一干学子,就连今夜负责值夜的胡训导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学生敢于在夜里敲响自己的门。
挠着那身上被蚊子咬出来的大红包块,心性暴躁的胡训导却也对那些飞来飞去的蚊虫无可奈何。
虽然他已经打死了好几只,可是不时,耳畔又会有那种恼人的嗡嗡声传来,此刻,又看到了眼前一只蚊子慢悠悠地在跟前横飞而过。
胡训导毫不犹豫抬起巴掌,一记空手夺白刃,震得两个巴掌发麻,可是摊开了掌心之后,却一无所获,气得他这位府学训导差点骂娘。
就在这时,就听到了有人敲响房门还有那杨平安的招呼声,心头生疑的他打开了房门。
就看到了杨平安与那苏卜易站在门外,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苏卜易手中拿着的香柱上,不禁脸色一黑。
“苏卜易,你拿着这东西来此是什么意思?”
“大人还请息怒,学生与苏同窗来此是为了给大人送那可以驱蚊的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