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就在这场闹剧中结束。
无双拉着喝多的小狐狸回到房间,竟发现房门口放了很多信件。
她一一拆开来看,脸色越看越黑。
这么多信件,竟无一不是山中女子来说媒的。
想来是因为她同小魔王走的太近,被这些女人认定二人有血缘关系。
找魔王表明心意不太敢,只能把信件都堆到了她的门口。
“爷爷,我自幼学习琴棋书画,年芳十八,修为乃筑基以上,不知爷爷可否安排我同小魔王见一面,必有重谢。”
“爱琴棋书画的女子太多,小女喜欢舞刀弄剑,不知魔王是否喜欢我这种类型(害羞),喜欢自然最好。若是不喜欢也没关系,魔王喜欢的样子,我全都有。”
末尾,还附上了一张自画像。
呵。
无双冷笑一声,介绍的这么详细,当她这是来相亲的?
故逢山养这些闲人是干嘛的?待她回归掌门之位,定要好好管理一下。
还有就是那小魔王,成天打扮的跟个花孔雀一样,生怕别人看不见他。
这是在勾引谁?居心何在啊?
一张张信纸在无双手中团成球,她第一反应就是烧成齑粉。
可转念一想,无双停住了。
罢了,她有什么理由处理人家的私事。不如交给小魔王,让他自己管这些腌臜事。
至于怎么管,跟她有什么关系。
话虽这么说,可无双有一种预感。若是小魔王处理的结果不合她的心意,她保不齐会做出什么。
这时,屋内传来又哭又笑的声音。
阿离捧着一件衣服,如丧考妣的鼻涕横流。
“我的衣服,我的衣服为什么破了两个洞啊?”
无双:“......”
那是她新给阿离买的马甲!
阿离边哭边摇头:“我的衣服太破了,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穷啊!”
这声音冲破屋檐,丢脸都丢到故逢山来了。无双一步跃上床榻,捂住了阿离的嘴,试图哄着阻止。
“别哭啊,没事啊,这是马甲,不是破了,咱们不穷啊!”
阿离抱着马甲:“你帮我补上,帮我补上。”
无双这时候才是真肉疼了。这马甲可是她花大价钱买了绒皮,不用钢针钻都钻不透。
阿离的哭声还在继续,引来了路过的小仙童纷纷侧首,边绕道走边摇头,暗想,这俩人果然不正常。
“给我补嘛,给我补嘛,我不想穿破洞的衣服!”
......
无双活了两辈子,连丢脸这两个字都不知道怎么写。可这次,她是真真切切被自己穷笑了。
最后,无双妥协下来,含泪将马甲补上了。
油灯晃动,阿离拄着脸在旁边看她,从袖口递出一块丝巾包裹的东西。
“什么?”无双打开一看,里面静静的躺着几块糕点。
阿离明显酒还没醒,脸上泛着淡淡绯红,笑得相当恬适:“这是给你偷偷带的,看你晚上都没怎么吃。”
无双缝补的动作僵在原地,内心却流过一道暖流。
咚——
无双遁声望去,只见有石子正敲击着窗棂。
她心下了然,像是期待已久的事终于到了揭晓答案的时刻。
急忙放下马甲,翻身越过窗户,陡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无双静静的感受着那拥抱,短短几瞬,却足矣消解一天的疲惫。
望尘闷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无双,你在故逢山多年就是这么过来的吗?”
方才在百花宴上叱咤风云的小魔王,如今却完全变了一个人。乖顺的趴在她的肩头,像是个汲取温暖的小狗。
上一世,他能够察觉到她眉间的愁云愈加变多。却难以想象,在这样虎狼环伺的地方,她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直到亲临故逢山,那股寒意仿佛贯彻了脚底,带起了心口丝丝扣扣的疼。
无双抿唇一笑:“怎么?还要我反过来开解你吗?”
望尘拍着她的后背,像哄着襁褓里的小孩:“可以不用逼着自己非得笑的。”
无双嘴角的笑容僵住,时间陷入了一片静默。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差不多得了,还没抱够啊。”
望尘一动不动,反而把力气更多的卸在她身上,眼睛弯弯:“我喝了你拿过来的酒,站不起来了。”
无双眉毛一皱:“你没事喝那些酒做甚?”
望尘道:“我看你光忙着阻止那小娃娃喝没喝,也没有心思管我。”
这话说的含蓄,可凭借无双对他的了解,还是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