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着黑色大宽袍子的老头子在巷子里迅速穿梭。他那张布满皱纹和老人斑的脸上无不体现出这是个半只脚跨进棺材的人。
不过他的行动速度可不比生命力旺盛的年轻人要来的慢,尽管他只是踩着布鞋子。仔细看去,那老头的双脚竟然只是半只脚踩地再借力向前猛冲,如此循环往复,所以速度要快许多。
此时,老人那张苍老的脸上此时布满乌云,阴沉地好似能滴出水来。
之前放出去的那几只鬼到现在一只都没有回来,老头能感觉,自己与那些鬼的联系越来越松散,尽管自己周边的鬼域并未消失,可是很明显的,那样的堡垒正在被不断攻破。
这种情况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的那些鬼正在不断被拔除。
突然巷子边的建筑物上猛然跳下来一个黑影。十几米的高度,一个一袭黑衫的男人双手插在裤口袋里就这么双脚着地,径直落在了老头的前方,逼得他只好急停下来。
青石板路龟裂开来,老头怒视着前方飘扬的烟尘:“柳秧,你少来搅局!”
一个留着灰色短发的年轻男人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然后缓缓走出了烟尘,身后是一个小坑。那张年轻而富有活力的圆脸上,原本贱兮兮的笑容一下子扭曲起来——
“咳咳.......”
看着自顾自咳嗽的风衣男人,老头脸上多了几条黑线,不过他没放弃这个机会,一边朝一旁的墙壁飞快移动脚步,一边向着男人甩出一根奇怪的黑绳。
黑绳如同一条锁定了敌人的毒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缠绕紧了那个男人的身子,老头也不含糊,双脚竟然交替踩在墙壁上,借力飞快地离开了那个拦路的风衣男人。
“铛——”
还未等他重新站稳在路面上,一把通体黑金色的宽刃短刀猛然插在前方一米远的位置,刀身闪着寒光,似乎在警告老头。
“拿怨气冲天的死人血作捆仙绳……”一口浓浓的带有福建话味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还真是重口味啊,不过对我没用。”
老头并不意外,他转身与男人对峙:“你的蝴蝶双刀上涂了乌狗血,对我的鬼降还是多少有点作用的。”
他扭过头,一地的断绳散落在柳秧的脚旁,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消失不见了。
“不错,”那个灰发男人扬了扬嘴角,他挥了挥左手上的另一把刀,竟然与刚才那把样貌类似,不过要长个两寸。
老头身后那把飞刀像是感受到了召唤,自己就整个拔起落入那个名叫柳秧的男人手中。
他两手下垂,各自握着长短不一的黑金刀子,那两把刀却都是刀面较窄,刀锋尖,而且利直刺,刀身后半部分较厚,攻守兼备。
八斩双刀,这是传统的咏春啊……
老头略一沉吟,他虽然没有把握一对二,不过困住这个男人让自己逃身大抵上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我说老头子,你知不知道,要不是这里还有一只颀长鬼手,我那朋友早就杀光你的那些伥鬼了。”柳秧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老头。
“怎么,这是瞧不起我?”
“我的意思是,其实杀你的话,我一个人也够了。”柳秧摇摇头,他微微架起刀,不过却是反手持刀。
没有征兆,黑金八斩刀上起了一层薄薄的冷霜,从刀脊蔓延至全身,整个巷子里面的温度已经临近冰点,甚至连墙壁与路面也开始结出来冰霜。
薄薄的寒雾弥漫开来,呼吸谈吐之间令人喉咙中生疼,那是飘荡在空气中的小冰晶钻入了人的喉管子,硌得生疼。
老头的眉头紧紧皱起,他的手不自觉地开始发抖,冷汗一经冒出就立刻凝结起来。他看见柳秧的脸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堆奇异的纹路,白青蓝紫黑五种颜色交织在一起,光尘并并点点,组成了一张类似于远古神的玄幻脸谱,肃杀而又悄疮。
勤其官而水死,玄冥!
四序之一,凛冬面具。
老头冷笑,他那枯槁的手从宽大袍袖中伸出,手中捏着一张黄符,红色的血纹在上面蠕动,看上去极其令人不适。随着老人催动咒语,上面的血丝符文连同黄色的符纸顿时燃烧起来。
鬼降,血役!
百奇术传承,降头!
柳秧笑了笑,自己的玄冥面具还只不过初出茅庐而已,不过现在他应该就能和这个掌握百奇术传承的老狐狸斗个旗鼓相当,这还主要归功于面具的实力增幅,这种恐怖的天赋实力如果发挥得当,已经足以让老头几十年在降头术上的刻苦钻研成为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