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0章 事发(1 / 2)谁家寒衣首页

在薛澜的安排之下,薛蓉与情郎神不知鬼不觉地顺利出逃,钟恬留下来替代薛家五小姐,她穿着薛蓉离去那天的衣服,一直与青阳在房中念经,背对着门,没什么机会被人察觉。

青阳跟钟恬白日里装模作样地念经,等到入了夜,薛夫人入睡了,监看的人来通知了,她们会在道场临时搭个床铺小憩,翌日赶在薛夫人起床前继续打坐念经。

这一出李代桃僵的戏码直演到第六天,薛夫人半夜睡不着,担忧女儿,走到道场,看不到人念经,推门进去看。这一看不得了,屋内只有青阳跟一个陌生姑娘,那姑娘阖衣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穿着的还是自家女儿的衣服!

好好一个大活人不见了,无论如何解释不了,薛澜制定计划的时候,便知迟早会有这一天,这事就是听天由命,能拖多久是多久,时间多些,暴露得晚些,五姐姐就能跑得更远些,更安全些。所以他也没打算掩饰,事情暴露就索性一五一十坦白了。

得知女儿私奔了,薛夫人一口气没上得来,直接晕了过去。素来疼爱儿子的薛家家主对着薛澜就是一巴掌,声响之大听得陆昭都懵了。

“薛”她想开口求情,才说了一个字,被薛仲打断,薛仲冷硬道:“送陆小姐回去。”

“我……”她心急如焚,迫不及待想说点什么,可一时又说不出来什么。

“阿昭,你先回去吧。”

陆昭闻言看向薛澜,他的头微微偏着,面颊红肿,视线没看薛仲也没看她,长久定格在地面上,出口的声音很轻,听来虚无缥缈。

陆昭挣扎半晌,揪着心一咬牙道:“薛伯伯,那我先回去了。”

薛仲没应声。陆昭用龟速挪到门口,忍不住回头看:薛澜沉默跪着,薛仲像尊木雕一样僵坐在椅子上,父子二人都不说话,大厅中的气氛安静得诡异。

回到家一宿没睡好,第二天一大早陆昭就差小曦去打探情况,结果人到了快日中的时候才回来,急得她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院子里转了一上午,见到人回来焦急道:“怎么去那么久!”

小丫头也是一路跑回来,跑出一身汗,闻言撅着小嘴委屈道:“小姐,要见到茗生可不容易!”薛家家主正在气头上,茗生是薛澜的贴身小厮,府里头哪个下人敢帮她传话?她左求右求,塞了两锭银子,最后才求到人先给一个相熟的丫鬟带话,再让那丫鬟去问了茗生,“六少爷没什么事儿,据说薛老爷让他跪了两个时辰,骂肯定是骂过的,但没动家法。而且夫人一直没醒,六少还得陪着夫人,薛老爷不会为难他的。”

“薛夫人还没醒?”

“没有呢,昨天连夜叫了好几个大夫进府,看过了都没起色。”

陆昭心中担忧,在家里度日如年地等了两天,第三天再登薛家的门,一个丫鬟领她到薛家主楼。

房间里拉着窗帘,昏暗无光,薛澜在床边坐着。

陆昭走进去,轻轻唤了一声:“阿澜。”

薛澜抬头,他人还好,就是样子看来很憔悴,几天的时间瘦了不少,眼眶都有点凹陷。

“你来啦。”

“伯母怎么样了?”

薛澜的视线移回到床上躺着的人,静静看了一瞬,道:“我送你出去。”

两人并肩从主楼出来,他道:“大夫说是忧思成疾,郁结于心,现在还在吃药,挺得过就没事,挺不过的话……”病来如山倒,再厉害的大夫也说不准。

她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怎么会这样……”本以为是做好事救了薛家姐姐,难道会害死薛伯母。

“我爹派人去追五姐姐了,倘若追不回来,曹家那头无法交代,到时候全京师的人都知道五姐姐逃婚,爹说牵连太广,莫说几个未嫁的妹妹之后如何找婆家,就是已经出嫁的姐姐也会遭人指点。尤其我娘,京师的话不知道会说得多难听,说她连个女儿都教不好,教出个丧行败德、有辱家风的女儿,我娘就算好起来,日后恐怕连家门都没脸迈出去了。”薛澜一脸疲惫地重复,他是想过五姐逃婚,必然会被人说闲话,但做好心理准备是一回事,眼看到后果,还是觉得心力交瘁很难负荷,他苦笑一声道,“我现下该庆幸五姐不曾将去处告知,否则看着我娘现在的样子,看着我爹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岁,恐怕我真控制不了自己,会把五姐的行踪说出来,那之前的一番苦心可都白费了。”

“阿澜……”从未见过他这般生气全无的模样,她心头好难受,一些宽心安慰的说辞又太苍白无力。

“对不住。”若非她提出来逃婚,事情也不会闹到如今境地。

薛澜握住她手,说给她也说给自己听:“倘若事情重来一次,我们也不会看着五姐姐死是不是?”

是。可究竟是对是错,她真的不知道了。

“阿昭,你帮我一个忙,”薛澜道,“你去清凉寺替我娘祈福,多住几日,求佛祖保佑她早日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