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整整齐齐、身着官服的大臣们鱼贯而入地站在宽阔的殿外时,宋青柠那双美眸之中并未流露出丝毫的惊讶之色。
仿佛对于眼前这番景象,她早已了然于心。
而那些应邀前来的命妇夫人们,以及来自各个家族的娇俏小姐和年纪尚小的可爱小姑娘们,则在见到这群气势汹汹的大臣之后,下意识地纷纷站起身来,优雅地行起礼来。
一个个头都不抬。
这就是规矩,好像女人天生就矮了男人一头似的。
一时间,整个宫殿内弥漫着一股庄重而沉闷的气息。
赵承毅见状,连忙抬手示意众人坐下,并和声说道:
“今日之事全权由皇后主持,诸位不必拘谨,就当作朕并不在此处便是。”
然而,在场的所有人却都不约而同地微微低下头去,心中暗自思忖着,毕竟当今圣上就在眼前正襟危坐,如此威严赫赫之人,谁敢真的将其视若无物呢?
此时,大臣们已然全部站立在了宽敞明亮的大殿中央。
在众多女子或好奇、或审视的目光注视之下,他们平日里朝堂之上侃侃而谈的潇洒风度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竟是一个个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有的双手不自觉地摩挲着衣角,有的则不时轻咳两声以掩饰自己的紧张情绪。
就在这时,只见周暮稳步走到了大殿的最里面,然后安然自若地坐在一张小巧精致的桌案之前。
宋青柠不禁朝着他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恰好与他四目相对。只听周暮面色平静地淡淡开口解释道:
“今日恰逢太子沐休,微臣特此前来协助记录此次盛典之史记。”
说罢,还冲宋青柠微微一笑。
宋青柠看着他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暗暗撇嘴。
她如何看不出这小子眼中潜藏的笑意,明明就是特意跑过来看个热闹的!
此时的她根本无暇顾及这个小子,目光紧紧地锁定着眼前那一张张神色紧绷、不苟言笑的大臣面庞。
只见她轻轻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然后缓缓开口说道:
“诸位爱卿,想必陛下已然将此事告知于尔等,然而从诸位的神情来看,似乎对此事皆持反对意见,不知本宫所言是否属实?”
大臣们彼此对视一番之后,最终还是那位性格刚直不阿的梁御史挺身而出。
只见他双手抱拳,恭敬地向皇后行礼,并朗声说道:
“启奏皇后娘娘,此前陛下所提及之事,着实与先祖之遗训相违背。微臣更是听闻此等荒诞不经之举乃是出自娘娘您的主意。”
说到此处,梁御史稍稍停顿片刻,接着又继续进言道:
“老臣恳请娘娘务必深思熟虑,切莫草率行事啊!”
宋青柠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位一脸严肃、面容刻板的梁御史,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庞仿佛每一道褶子都在诉说着此人的迂腐和固执。
她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之后,忽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紧接着慢条斯理地问道:
“大人,请问您可曾体验过身为女子的生活?您是否曾经渴望成为一名女子呢?依您之见,女子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您是否愿意亲身尝试一下呢?”
听到这番话,梁御史顿时脸色大变,原本紧皱的眉头此刻拧得更紧了。
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宋青柠,结结巴巴地反问道:“娘娘……这……这到底是何意啊?”
稍作镇定之后,梁御史挺直腰杆,义正言辞地回答道:
“老臣生而为堂堂七尺男儿,怎可变为女子之身?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
“况且在老臣看来,女子天生便是享受荣华富贵、安享清闲生活之人。”
“她们安享于后宅之中,每日无需为了生计而四处奔波劳累,更不必经受风吹日晒之苦。”
“无论是衣着还是饮食,皆能得到充分保障,毫无后顾之忧。”
“家中之事亦有专人悉心照料,如此生活,又有何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