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振江作为一个客人,自然是被按在板凳上,陪大家聊聊天,看看火就可以了。
只见中年人往一口大铁锅中加了好几瓢水之后,又掀开旁边一口大缸的盖子,从里面捡起一个葫芦瓢,舀了不知道多少勺的米糠。
很快,大铁锅里全都是浮在水面上的黄褐色米糠。
坐在旁边的老奶奶操起一把锅铲利索的沿着锅边往里面翻拌就在这样连续的翻拌下,米糠吸饱水分,也就不再浮在水面上,而是和水化成了一体。
“娃仔啊,火再大一点。”
听到老奶奶的交代,林振江又往火塘里面加了几根柴火还有一些黄豆杆。
吡啵声响起,整个厨房上方弥漫着呛人的灰白烟雾。
见锅里的米糠拌的差不多了,老爷爷拿起旁边的锅盖将大铁锅盖好。
锅里的米糠在锅盖下沉寂了一段时间,但是在火力的加持下,很快按捺不住,在锅里发出咕噜气泡。
林振江陪着三人聊天,说着平桥乡以外的世界的各种有趣的事情,很快就让三人听的入迷。
消息在农村间传播的很快,东家的事情不过半天就能传的全村都知道。
同样的,农村也是一个消息闭塞的地方,村人口中的新鲜事可能已经在他们嘴里咂摸了好几个月。
聊着聊着,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中年男人把锅盖掀开,把里面的米糠拌了拌,觉得差不多了,就端起来倒在铁桶中。
“这个是拿去喂猪的还是喂鸡的?”
林振江好奇的问道。
这家人家里又养猪又养鸡,而米糠,正好这两种动物都吃。
老爷爷老呵呵的把火塘里的火柴往外面拉了拉,说道:“这个是去喂鸡的。”
中年男人拎着两桶米糠,朝着门外走去。
林振江也跟了上去,“大哥,我来帮你。”
“哪里有让客人帮忙的道理,”中年男人很快走到目的地,就把两桶米糠放了下来。
就在他去找食槽的功夫,林振江已经抓起了铁桶里面的葫芦瓢,舀了一勺起来,“这有什么,动个手的功夫而已。”
中年男人把鸡食槽拿过来摆好。
这个鸡食槽是木板拼成的,看起来很干净,看起来像是洗过了一样。
林振江将米糠倒进槽中,就这样一勺接一勺,等过了一半多一点的时候,他也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看林振江搞好了,已经站在鸡笼旁边的中年男人提起鸡笼的门,然后拿起一根一根木棍固定好。
原本窝在鸡笼里面的公鸡、母鸡们全都争先夺后的从小小的笼门中挤了出来。
母鸡格罗格罗的叫着,公鸡们则是舒展筋骨般抖了抖自己长长的五彩斑斓绿色的翎毛,随着脖颈上宛若火焰一样的羽毛炸开来,又是一声嘹亮的鸡鸣在院落中响彻。
很快,仿佛是受到了挑衅一般,各家院子里的鸡叫此起彼伏。
也不知道最后是哪一家的公鸡赢下了这一场战争。
顶着硕大红色鸡冠的公鸡步调从容的朝着鸡食槽走去,或许他就是今天早上的比赛的冠军。
而在他旁边的母鸡们则是要低调多了。
如果单单看外表很难看得出来这两种鸡是同一个品种的鸡。
母鸡们没有公鸡高大的身躯,也没有硕大的鸡冠,更没有漂亮的羽毛。
她们的羽毛全都是非常朴素的浅黄色或者酱油色这类平平无奇的颜色,在阳光下也不会随着光线变化而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