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桃花没喝过酒,沾了两口就晕晕乎乎,不过想到沈蝉说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还叫孙女拿给老伴尝了尝。
王叔才更喜欢烈酒,烧喉,人才暖和快活。
这八桌客才算的上是本家亲戚,吃喝也松快了不少,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喝酒吹牛,王桃花也在吹,她吹的沈蝉,沈蝉……
沈蝉矜持的引导她吹,大红灯笼悠然旋转,或敬酒,或劝酒,推杯换盏,好在礼数还在,喝了几杯众人便起身。
李秉昌进新房,堂哥表哥站在外面笑闹起哄,约摸一刻钟左右,就四处散了,闹洞房就是一种祝福,但要过了就该不美了。
沈蝉遗憾自己辈分大,不能凑这种鬼热闹,她和连氏刘氏在后厨分菜,多备了两桌,如今没用上,自然是给亲戚朋友带回去。
沈蝉也挺爱吃乡下流水席上的菜,所以每样留了一点,连氏看着这满大碗的肉有点心疼,“这天冷,吃五六天没什么问题,你们家人多,多留一点,省得再兴起功夫做饭了。”
“这菜不能久放,对身体不好。”
“这有啥不好,都是这样吃过来的,玉棠爱吃肘子,就别往外拿了。”
终究还是舍不得,在连氏心里,小姑子的利益最重要,李家那边吃这一顿饭够格了,将来人情还是要还回去的。
两个分出去的大肘子又被扒拉回来,沈蝉趁两人不注意,用手捏了一块肉吃,没碰别的菜,有细菌也进她肚子里了。
一共十六碗菜,谁接着都喜气洋洋的,还有糖和喜饼,分量很足,这忙帮的太值了,连吃带拿。
有了这么多油水,两个月不吃肉都没事,门口停着七八辆车子,众人互相挤着回家。
送人出了巷子,沈蝉转身对天长叹,“累啊。”
虽然她没有干什么活,但亲朋好友可都是她招待的,一天下来,嘴巴都干了。
院子里租借的碗筷桌凳明天会来有人来收,沈蝉打着哈欠回屋,余光看到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趴在新房门口,沈蝉“清咳”几声。
孩子年纪还小,活春宫可不兴看啊。
李秉昌也忍无可忍的起身,那么大一团黑影,要是看不见他就是个傻子。
大哥的脚步声还是挺有压迫力的,李秉元拉着弟弟妹妹像只被踩尾巴的兔子溜了。
次日一早,沈蝉刚看见一点亮光就被迫起床洗漱,然后坐在堂屋里打瞌睡,正两眼迷瞪的时候,李秉昌端着茶水和徐幼云并肩进屋。
十七岁的小姑娘,六月生辰,也快成年了,沈蝉打起精神,把徐幼云近距离的打量一番,很快得出一个结论,好大儿好像不太行,小姑娘还有力气画眉呢。
徐幼云注意到婆婆的目光,双颊飘上红晕,她身子略微僵硬的拿过茶水,跪到李叔夜身前,声如细丝,“爹,请喝茶。”
李叔夜点头,“我们家的不讲什么规矩,秉昌若对你不好,尽管跟你婆婆说。”
这算是提点,徐幼云福至心灵,又举茶跪在沈蝉身前,声音大了不少,“娘,请喝茶。”
沈蝉接过茶抿了抿,然后把她拉起来,从自己手腕上撸过去一个镶嵌讲究的镶玉金镯,“这是我跟你公爹寻工匠打的,不是什么值钱东西,戴着玩玩。”
徐幼云声音都有点颤抖,“谢谢爹,谢谢娘。”
镯子略宽,镶嵌了一圈宝石,还有各种纹样,戴在手里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