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恐怖的巨力自身体内传来,仿佛是洪水猛兽般,在他体内横冲直撞!
一时间,他只觉得体内气血翻滚,四座玄府内的玄气,也是被这恐怖的巨力撞得崩碎而去!
“噗!”
范芝楼骤然吐出一口鲜血,身体倒飞出去,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雷九元惊骇的望去,只见范芝楼面如金纸,背后巨斧虚影骤然破碎,一身浓郁的玄气波动也烟消云散。
在场诸人面色均是一变。
柳舒夜一身霞光骤然散去,周身涌动的玄气波动也是慢慢平复下来。
他抬头望向虚空,面色沉静,波澜不惊,神情又恢复了往日的文雅平静,一身麻衣,腰间别着一本古卷,仿佛一个普通的书生。
柳舒夜微微躬身,冲着虚空中作揖行礼,清澈儒雅的声音自他口中发出:“不知我等惊扰了哪位前辈的清净,还望前辈见谅。”
瞧得柳舒夜如此做派,王珺风也默默收起了手中墨色长刀,一身波动逐渐平复,冷峻的面色中带着些许凝重。
雷九元不甘心的看着王珺风,却也不得不收敛一身波动,浓郁的雷声电光缓缓散去,他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地上气息萎靡的范芝楼,沉默不语。
“呵呵,还是你小子看着顺眼些。”一道苍老的声音自二楼传来。
众人抬头望去,二楼的边沿,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衣衫不整,手持烟斗的老头。
老头一头银白色的发丝杂乱的束在脑后,脸上沟壑纵横,应是上了年纪,衣服上遍布油腻的污垢,似乎是很久未曾清洗。
“这不是城西那边的老木匠么?”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
城西边的老木匠,很多人都认得,小镇里很多的房子建筑,家用,几乎都是老木匠和他的徒弟们做的。
平日里老木匠给人的印象就是是一个不修边幅,脾气暴躁,刻板顽固的老家伙,今日所见,似乎这老木匠并非是一个简单的糟老头子。
老头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烟斗,浑浊的双眼扫视着在场诸人。
被那若有若无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都产生了莫名的寒意。
目光掠过柳云璃之时,老头浑浊的双眼似乎亮了一瞬,嘴角划过一丝不为人知的笑意。
“参见前辈。”王珺风拱了拱手,行了一礼。
雷九元虽有诸多不愿,但是先前范芝楼的例子就摆在眼前,也不敢无力,也跟着行了一礼。
老人缓缓点了点头,吐出一个烟圈,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
“再怎么说,这酒楼,也是我当初一砖一瓦盖起来的,你们的事情我本不欲插手,但是你们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毁了这酒楼,那我就实在看不下去了。”老人嘀嘀咕咕说个没停,神色间充满不悦。
但是却没有一人敢还口。
“是我等错了。”柳舒夜轻轻躬身行礼,言语间充满歉意。
老头深深抽了一口老汉烟,烟杆微颤,指着柳舒夜:“你小子识相。”
听闻此话,雷九元顿时额头生汗,面色苍白。
“我也不是不许你们这些世家子弟打架,”老头自顾自的说道,“半年后四大家族之间会有公开的族比,你们去擂台上打生打死老头子我不管,但是这座酒楼是我的心血,在此处打斗,不行。”
最后两个字,老头苍老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和冷意,雷九元和范芝楼都是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
邋里邋遢的老头浑浊的双眼突然看了看范芝楼,讥讽道:“至于有人还想继续找死,就当我没说。”
范芝楼浑身骤然一个激灵,连忙爬起身来,冲着老头躬身行了一礼。
“晚辈眼拙了,还望前辈海涵。”范芝楼恭敬的说道,声音微微颤抖。
“哼。”老头冷哼了一声,“今日这酒楼内的一片狼藉,你一句海涵就能揭过?”
范芝楼咬了咬牙,丝毫不敢有任何的反驳:“此事因我范氏家族所起,明日,我范氏家族就会送来赔礼。”
一旁的雷九元也是面色苍白,急忙接了句:“我雷氏家族也有份。”
“恩。”老头微微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还不快滚!”
范芝楼和雷九元二人浑身一颤,赶忙招呼了一声,酒楼内一阵少年都是匆忙跟上,神色惶恐的逃窜而去。
柳树叶和王珺风也是拱了拱手,冲着老人请辞。
而后,二人各自带着那木讷少年,以及柳云璃和陆吾等人,离开了酒楼。
此时,天色已晚,阴沉的夜幕降临,四处灯光也已亮起。
看着离开的四族子弟,门口众人一阵唏嘘。
众人再回头望向酒楼里面,却发现那邋遢老人,也不知去了何处,就此不见了踪迹。
见得这场热闹就此结束,人群缓缓散去。
众人神色中充满遗憾,未能亲眼见到四族扛鼎者之间的较量,却是失去了今日最大的乐趣。
酒楼内。
小二们颤颤巍巍的从柜台后走出,看着狼藉一片的酒楼,纷纷开始收拾起来。
酒楼屋顶上。
老木匠慵懒的坐在砖瓦上,抽着烟斗,默默注视着离去的柳舒夜等人。
神情凝重,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