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章 纠纷(1 / 2)超人气角色生成中首页

张玉英年轻的时候是个很虚荣爱美的姑娘,喜欢擦雪花膏。那时候济川县谁都知道她浓密的卷发,走过时掀起的一阵香腻。

她爱跳舞,跳得很漂亮,也很好看,是文工团的美女。后来在部队里交了男朋友,原本是要谈婚论嫁了,没想到那男的睡了她后,就分手,说什么乡里的土包子,风骚,不安分,说要回去和父母找的门当户对的小姐结婚。

于是张玉英就这么被抛下了。她年纪轻的时候太放浪,整个县的人没人不知道,年轻的男人们都看着她,就和看当时铺天盖地的自行车热潮,又或者乡村小地对纸醉金迷的幻想一样。

这样的女人,他们追逐,但并不尊重,也绝不会娶回家里。

更何况张玉英为了那个抛下她的男朋友在一起,甚至反抗父母给她定下的顶好婚事,那个卫生所的医生后来娶了同村的另一个女孩,日子过得安稳富足。

两相比较下,人们难免闲话碎语,土地人骨子里就是保守的,遵循着几千年传承下来的老规矩,种地,相夫教子,新时代的风如骤雨而过,快,太快,他们这些埋进土里的家伙,还没被浸润呢。

所以张玉英生错了年代,她太出格,所以要承担起这样形式的后果。人们道她轻浮、不自量力,说她异想天开,想要扒上城里人,脱离这片土地,迫不及待的摆脱自己的根。

这种风言风语在那样的年代如刀锋一样伤害张玉英的家人,迫于舆论,张玉英的婚姻仓促,充满着应付与不容置疑。

她的父母已经不相信,也不允许她自主决定组建一个怎样的家庭。这样的自由他们曾给予过,而代价他们已经看到并且承受,这种过程让这对夫妻认识到,给予她自由这件事本身是错误的。

于是张玉英嫁给了张成孝,他原名叫许成孝,入赘,改了名。

不过张家人也实在是不愿意见这个惹了一身麻烦的女儿,所以让张玉英跟丈夫去了许家村。

就这样,张玉英的名字与她张扬的年轻岁月,都随着婚车滚起的尘土落下。

一个已为人妇的女人已经不再被人追捧。甚至于因为年轻时的事迹,张玉英比其他女性经受更多的刁难、嘲笑和苛刻。

直到她怀了孕。

那本来是个喜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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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成孝原先也是个忠厚老实的汉子,家里没有长辈,也没有亲戚,小时候是吃许家村百家饭长大的。也因此,他格外吃苦耐劳,风评很好。

娶了张玉英这个老婆,他很高兴。年轻人当时觉得,张玉英好看漂亮,他就是把自己的心给了对方,也是可以的。

只是张成孝没想到,他老婆太好看了。

慢慢的,他开始疑神疑鬼,总觉得村子里的男人想要给他脑袋上戴个帽子,时间一长,张成孝再好的性子,也会在外人恶意的谣言揣测里,扭曲成狭隘暴戾。

随着张家人越来越少联系张玉英,张成孝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从视若珍宝,到殴打谩骂,也只是两年时间而已。

张家周围的邻居心照不宣,没人愿意掺和这种家务事。

李存同的到来,拉爆了张成孝的神经。张玉英是那一辈里,少见的认识字的女性。张成孝清楚自己和对方的差距,也知道他们并没有共同话题。自卑一直存在于他心里,在这两年来,慢慢的酝酿成暴力。

一股郁气憋在他心里。张成孝依旧是那个许家村风评很好的张家小子,张叔,但村里人对他太知根知底,再加上他家里也没有什么长辈,难免轻视、拿乔他。

这让张成孝更加烦躁,他将这样的心情宣泄在张玉英身上。或许他也知道自己毫无优势,毫无优点,留不住曾经济川最美丽的女孩。

所以张玉英说自己怀孕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对方出轨。

并且近乎偏执的把罪名摁在了李存同身上。因为李存同与张玉英的两任男友非常相似,知识分子,长得好看,人也受欢迎。

不过李存同毕竟是村长都敬重的知识青年,他还给村子的小孩启蒙,所以张成孝没有直接上门。

所以他冷眼看着张玉英欢天喜地的告诉他怀孕的事情,去准备小孩子的东西。她的欢喜有一刻让张成孝犹豫,然而又像是夜里的烛火,被村子里的闲言碎语吹灭。

“张家小子啊,你媳妇儿好像要出门找李先生……”林徐芳好心的提醒道,跟在她旁边的婶婶和几个男人,露出一种让人恼怒的神情。

张成孝的怒火瞬间点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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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时青皱起脸,他没和张成孝相处过,很多时候都是谢崇岳和对方接触,然后把信息告诉许时青。

“张叔不是个好相处的人。”谢崇岳把“又蠢又懦弱”这句形容词咽回去,换了个说法,接着含糊道:“张婶就是这么没了孩子,还失去了生育能力。”

“……他做得很过分。”许时青说。

“人太自卑,看不见自己,就会这样。”谢崇岳言辞尖锐的评价:“那次夜里后,李叔老婆也受惊,难产而亡。”

“李叔怨她,也怨张叔。”

李存同可谓是天降灾祸,他倒是好心希望张玉英可以捡一下以前的课本,好帮忙教村子里的那些孩子,毕竟他已经打算把重心放在怀孕了的老婆身上。

没想到张成孝这家伙会直接上门,打砸谩骂,搅的天翻地覆。

无妄之灾。

“那许玲同志……”许时青有点犹豫,骚扰许华春她们的家伙,除了将小纸人这类东西放窗户口,还会放一些很晦气的东西,红鞋、红枣……本来颜色喜庆,在这样的情景下只剩下恐怖。

他当时查遍村子,最后去查张叔家,就是因为对方看他的目光很奇怪,令人发毛。而村子里的其他人却不会让许时青有这种感觉。

“……时青。”谢崇岳说:“你有没有问过许华春她们,这些东西最后都放到了哪里呢?”

许时青根本没见过那些东西,只是那么多个女同志和他如此说了,他怎么可能会怀疑呢?

此刻谢崇岳一问,他懵了。

“东西是张叔放的。”男人咬着烟,很平静:“很容易猜到,他年轻的时候,在县里和人学的手艺,就是给死人扎纸人,后来村子嫌晦气,他换了条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