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进了将军府的刑堂,只见那刑堂中间悬挂了一个“明镜高悬”的牌匾,公堂上已占满了一群如狼似虎、手拿杀威棒的衙役,堂下躺着的是被打的不成人形的慧风,还有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堂外围观的则是烟雨楼为首的一群义愤填膺的百姓。徐至和周沅芷走近了,见慧风仍然昏睡不醒,遍体鳞伤,十分痛心难过。而朱温却是满脸笑容,神情自若,显得十分的谦逊,先是推让周沅芷做为慧风案的主审,周沅芷连忙推辞,说道:“这是黄王的意思,我怎敢违抗,我和徐至此次来只是想跟朱大人学学如何审案的!”
朱温见周沅芷说的十分诚恳,又假惺惜地推让了一番,就不再推脱了,连忙将周、徐两人让到身旁的师爷位上坐下,然后神态安然地高坐在刑堂正中的案桌后,手提惊堂木,叫了声“肃静,开始审案!”
两旁的衙役一起拉长声音,高声吼叫助威道:“威武,威武!”
朱温首先叫道:“慧风,你杀害朱存将军是否属实?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徐至见慧风神志不清,仍处在昏迷状态,连忙阻止道:“朱大人,以在下所见,现在疑犯慧风仍然昏迷未醒,还是先提审其他证人,问清楚事情的缘由经过?”
朱温听了徐至的话,又看了一眼周沅芷,见她没有表态,只是用眼睛盯着自己,似乎在等自己拿主意。
朱温见慧风的确深度昏迷,如果要强行提审他,一来审讯会无法进行下去,冷了场丢了自己的官威二来也会引起公愤,进而得罪周沅芷,于是正好借坡下驴,说道:“徐驸马,说的有理,先传那天朱存将军手下的兵卒听审?”
不一会儿,几个将校模样的兵丁来到堂下,双膝跪倒,给堂上的各位大人行了礼,然后齐声说道:“小的几个是朱存将军手下的亲兵,那天我们例行检查烟雨楼时,这个姓慧的狂徒竟然借酒闹事,鼓动大家拒绝官兵检查,还有那个姓吴的大汉也是跟他一伙的,所以我们在烟雨楼才发生了争斗,我们是出于维护治安,才误杀了那个姓吴的,而姓慧的为了给姓吴的报仇,竟然用暗器将我们朱大人杀害,我们在场的所有士兵都是亲眼所见,都可以为此事作证!还请大人明察,为我们大人申冤啊!”
朱温又问了一句:“当着黄王钦差的面,你们说的证词是否属实?”
那群士兵赶紧说道:“小的们说的都是实情,小的们就是多长了一颗脑袋,也不敢欺瞒黄王和朱大人你的啊!”
朱温喝了一声,“事情原来是这样的!你们先退下”,说完又传来烟雨楼的掌柜和一些客人来对证。
烟雨楼的掌柜生性胆小怕事,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起,说道:“禀告大人,那天朱大人的确是来小店检查朝廷奸细的,不过后来,后来”
朱温追问道:“不过后来怎样?”
掌柜的连忙磕头,说道:“后来朱将军和一个卖唱的姑娘发生了冲突,后来小店就死人了,小的吓死了,都不敢细看,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莺莺听说恶魔朱存死了,仰天长啸道:“这个禽兽,死的好,总算上天有眼,为爷爷和吴叔叔抱了仇!”又哭泣道:“慧大哥是被人冤枉的,要是朱将军是被慧大哥所杀,慧大哥早就杀了他了,何必要等他们逃出烟雨楼才下手,何况慧大哥当时已是酒醉昏迷,他杀了人为什么不逃走呢?希望大人明察!”
李振听说了死一位位高权重的将军,不由浑身发颤,语无伦次地说道:“是那个将军要非礼这位姑娘,那个慧大哥才出手杀人的,我可以作证的,我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我还要去长安赶考呢!求求你们可以放了我吧?”
莺莺和众人听了李振的话,都对他呸了一声,叫道:“如果没有那位慧大哥出手相救,我们众人早就死于朱存的乱箭之下了,你不知图报,还污蔑他杀人?是你亲眼所见慧大哥杀害朱存的吗?”
朱温奸笑了几声,打断了众人的议论,大声喝道:“李振是个书生,我相信他说的最清楚最明白,整个事情是这样的,朱将军是例行公事检查烟雨楼,而姓吴的大汉以及那个老头是抗拒官兵检查,被官兵误杀,死有余辜而慧风醉酒带头聚众闹事,胆敢杀害黄王的将军,罪不可赦。既然有这个书生为人证,那事情就好办了,让他和几个兵士作为官民两方的证人,把案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写一遍,然后麻烦两位钦差上报黄王。”
徐至没有想到朱温竟然如此武断地结案,刚想站起来说些什么,但见周沅芷暗暗地拉了一下他的手,他知道周沅芷心中已有了主意,就没有继续和朱温当堂争辩。
朱温判完案后,就让书生李振等人当场誊录了供词,然后宣布退堂,将慧风押入死牢,烟雨楼其他闹事者拘禁一年,也暂押在死牢内,无关证人当场释放,然后又亲自将两位钦差送出府去。
徐至在回去的路上,问周沅芷下一步如何做,周沅芷故意笑而不答,但见徐至心急火燎的样子,好久了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们明地里斗不过朱温,不如暗地里劫牢吧,把慧大哥从死牢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救出来,徐大哥,小妹这个主意如何?”
徐至赞道:“还是沅芷冰雪聪明,现如今也只能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