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让原本好的气氛降至了冰点。
贺一唯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可是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了,他怂恿着自己不该再放弃眼前的机会。
“小熙。”男人搓着一双大手不安的说道,“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就依旧把我当成一个朋友来看,但是别拒绝好吗?”
见夏羽熙要反驳什么,贺一唯当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他有些激动的说道,“当朋友也不可以吗?我们可以像之前那样,住在同一个房子里,互相照顾互相帮忙,再不济伤心难过的时候有个人陪着也是好的啊。”
这样的贺一唯让夏羽熙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的话很有道理,可怎么听都觉得是卑微的祈求。
而且,他说的那些情况根本就不成立。他们是住在一个房子里没错,可只有贺一唯照顾自己帮助自己,她从没见过这男人有伤心难过的时候,反而是她每一次脆弱到不行,陪在身边的一定会是贺一唯。
其实,她早就该识破他的心思,这个世界上除了至亲的血缘关系,谁还会甘心情愿的为你做这些事情呢?
“说完了吗?”
夏羽熙的平静让贺一唯哑口无言。
她躺在床上,努力抬手摸了下这男人的脸颊,而后眼底擦过一抹苦涩。
“如果我说可以,那么你会变成第二个魏泽轩的夏羽熙。知道我现在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
“爱上他?”
夏羽熙缓慢的摇着头,“爱上一个人可能是一瞬间的事情,不需要原因也无厘头。但我很后悔,爱情让我蒙蔽了眼睛,我在这两年里曲解了魏泽轩所有的用意,他可能看着我的时候心里都是恨意,但我高兴的是他愿意看我一眼,我就满意了。所以这两年的痛苦我谁也不怪,是我的想法让我变得越来越可怜,才导致今天的局面,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不是吗?”
她的话说的很婉转,也全部都是善意。
贺一唯相信她是拿自己的痛苦的案例警示自己,可他们是同一类人。
男人想了一下说道,“夏羽熙,如果让你和魏泽轩重新认识一次,你会过的和现在不一样吗?”
女人睫毛扑朔着,她微张了檀口但却说不出一个字。
所以贺一唯笑了,“我猜你还会是现在的你,就算撞了南墙你还会选择这条老路,有些话说的容易,但是管住自己的心不容易。”
“一唯,不是那样的”
男人摇了摇手臂,不打算听她强辩下去,“我们之所以能成为朋友,是因为对事情有同样的看法,我的执着正如你的执着。所以别再拒绝我了,你只负责做你自己,而我的事情我自然会看着办的,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觉得无能为力,我会主动离开的。”
贺一唯说完,从脸颊上扯下了女人的小手,帮她重新放回到了被子里。
他这又是何必?
为什么要把自己卷进这个没有结果的漩涡里?她为魏泽轩伤心不已,而贺一唯看着她的伤心也会跟着心痛,这好像一场痛苦的轮回,无休止的延续下去。
“一唯,我都已经放弃了呀!”
“但我命里注定,必须要遭遇一回。”
夏羽熙第一次发现,这个平日里说话都会透着几分中庸的男人,较起真来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手。
他其实思维敏捷,语言犀利,话虽不多但一句话就能点了夏羽熙的死穴。
如果爱情这东西能写进一个人的命理,她还能反驳什么?
只是心疼罢了,好像作为一个过来人眼睁睁看着贺一唯走错了路,而夏羽熙就是这条路她能左右的只是让这男人一路平坦,或是遍布荆棘。
他说夏羽熙可以只做自己,但这压力还是太大了,她能给贺一唯什么?自己的未来都不确定呢?
头上一阵生疼,她只有逃避现实,紧紧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已经换了一个人。是早起来给自己送饭的乔姐。
乔姐今天看上去心情特别好,她凑过来,带着几分神秘的说道,“太太,你猜我今天给你带了什么?”
她能带什么?夏羽熙一想便知道。
“你给我做了什么好吃的东西?”
乔姐得意的笑,直夸她聪明,而后从桌子上取了汤桶抱在怀中,“熬了一个晚上,骨头都化了,好东西。”
早上就喝这么滋补的汤吗?她得是多盼望自己身体好起来。
夏羽熙也是高兴的,所以一边看着乔姐干活一边多说了几句,“乔姐,我都说多少次了,我已经和魏泽轩离婚了,就不再是那家的太太,你也不用天天跑过来照顾我,这不是你的主业。”
“嗯。”
乔姐依旧顺从的答应,可她每次答应之后还是会那么做。
女人一转身把碗递到了夏羽熙的面前,“快尝尝,这汤可真的是下了很多的功夫呢!”
夏羽熙无奈,伸手把一只枕头垫到了颈下,而后她微微仰头,任乔姐把汤匙送进了嘴里。
她在嘴里品了一下,却没有咽下去。
女人挑眉望过来的时候,乔姐结巴了一下,“不、不好喝吗?”
这汤的确很好喝,但绝对不是乔姐做的。下惯了厨房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做饭这件事情,一个人一个味道,所以当初她教了乔姐那么长时间,还是被魏泽轩一下子就尝出了不同。
不知道为什么。她脑子里会突然想到那条围裙,然后就喉咙哽住,一口也咽不下去。
停顿了有那么几秒钟,乔姐这才递了个碗过来,让夏羽熙把嘴里的汤吐了出去。
她心里有几分没底的说道,“真的那么难喝吗?看来你一段时间不教我,我的手艺退化了。”
她还在说谎,夏羽熙实在不忍心戳穿她。
“不是的,就是早上喝这个会觉得太油腻了,拿去倒掉吧!”
乔姐不情愿的应了一声,而后三步两回头的抱着汤桶走出了病房。
房门外,她把手里的汤桶塞进了魏泽轩的怀里,而后失落的朝这男人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