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龙马:“噗。”
柊千鹤:“?”
收敛了笑意后,越前龙马注意到了女孩白皙脚踝上涂抹的棕褐色药油。
他在柊千鹤面前蹲下身,“背着走,这样可以了吧?”
脚实在疼得厉害,柊千鹤也不扭捏,小心翼翼地把身体的重量靠在了少年的背上,越前龙马绕过她的膝弯,用手腕托起了女孩的双腿。
他的手很有分寸地没有触碰她的大腿,他的身上有着洗衣液和消毒水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闻着有些怪,但是却很令人安心。
柊千鹤:“越前。”
越前龙马:“什么事?”
柊千鹤:“我想我妈妈了。”
越前龙马:“那放学回家不就能见到她了。”
柊千鹤:“她不在家,我妈妈已经去世了。”
越前龙马:“……”
闭嘴吧,多说多错。越前龙马对自己说道。
越前龙马背着柊千鹤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他轻轻地把女孩子放在了木质长椅上,又去旁边的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一瓶汽水和一瓶牛奶。
他单手打开了汽水拉环,把盒装的牛奶给了柊千鹤。
柊千鹤把牛奶放在手心里,越前给她的牛奶,是她常喝的北海道牛乳。她摸着瓶身,轻声开口,“越前。”
“你相信他们说的吗?”
原本越前龙马想说“这些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他本来就不关心校园八卦,也不爱管别人的闲事,况且在不清楚真相的情况下,谁知道柊千鹤是不是如同流言所说的那般是个差劲的人……
有太多念头闪过脑海,越前龙马本不想给自己招揽麻烦,可少年最终还是说:“至少,得听了当事人的说法才能做出判断。”
柊千鹤摸着牛奶盒的包装纸,“其实,富田花音说的都是真的,我爸爸确实从她的父亲那里替我买来了登台演出的名额。”
“我又没有求他做这种事!”
她哽着声音,“他不在乎我跳不跳舞,也根本不重视我热爱的芭蕾,他用金钱轻而易举地否定了我付出的一切努力。”
柊千鹤轻声开口,“我爸爸是个人渣。”
她分明是在骂人,可是语气却是如此悲伤。
越前龙马偏头,可女孩戴着他的帽子,根本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越前龙马皱了皱眉,“既然不是你的问题,那你还哭了那么久。”
“因为…”柊千鹤继续说:“伤心的事情太多了,堆积在一起,我就崩溃了。”
越前龙马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创可贴,“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什么?”
柊千鹤眨眼,“还有,江森老师不让我跳白天鹅,那些人还跟风叫我【公主】…”
越前龙马沉默,猫眼微眯,“之前我就不太懂,为什么你这么想跳白天鹅,难道不跳白天鹅,你就不跳芭蕾了吗?”
“我只是有一点不服而已。”柊千鹤委屈地撇了撇嘴,“明明我才是更出色的舞者,出演舞台剧的主角也应该是理所当然的。”
越前龙马转头,轻谓一声似在调侃,“你也有不服输的一面啊。”
“我…”柊千鹤顿声,“当然了!”
在富田花音的事情出现之前,柊千鹤一直都过着顺风顺水的人生,如公主一般。
只是在那件事后,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注视之下,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都可能成为别人议论的焦点。
这种被审视的感觉,让她不自觉地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一点点失误都会成为别人议论的谈资。
闻言,越前龙马闲散道,“我看你还挺像个公主的嘛。”
越前龙马并未追问上一个问题,“你想跳白天鹅的原因我明白了,但是我不懂你介意被叫【公主】的原因。”
“被人捧着爱着,像公主一样夺目耀眼,有什么不好。”
柊千鹤抬头,“于我而言,这大概是个骂人的词。”
“你可能没听见他们怎么说我的,‘高高在上,滥用权势,最擅长把无辜的人踩在脚底下的公主’”
越前龙马蹙了蹙眉,“是那些家伙不好,和【公主】有什么关系?公主只是公主而已,没有别的含义。”
“而且你做任何事都认真努力,芭蕾也是,英语也是,这些都不是假装的,真正的公主就应该像你这样。”
他说的理所当然,换成了柊千鹤像个呆瓜愣在原地。
注意到柊千鹤的表情,越前龙马歪头,话里多了几分悠哉,“他们轻飘飘的几句话,你就哭了这么久,在你惩罚自己的时候,那些家伙可能正在看你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