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鸣昏迷,蒲扇落地。
前有钱庆拖斧奔袭而来,后有云气飞剑身后封路。
已是十死无生的局面。
我左手用力,咬牙拔下云剑,握在掌中,死死盯住钱庆。
有书云:蚍蜉撼树谈何易?
亦有书云: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就算是死,也得咬上一口敌人的血肉。
钱庆衣不蔽体,一身规整的蓝衫道袍被阊阖风割的稀烂,皮肤上还有条条血痕,掩盖不住。
他眼神愤恨,遥遥召出云气,盖住蒲扇,随后提斧前行,杀气腾腾。
“臭小子,敢伤你爷爷。”
“看我不把你细细剁成臊子,以解心头之恨。”
赵希权在后方警告:
“钱师弟,这俩妖人手段不少,来历不明,不要大意。”
钱庆点了点头,与我保持两米的距离,试探性挥出一斧。
我心存死志,满脑子都是一命换一命,索性空门打开,握紧云剑就朝钱庆刺去。
钱庆吓了一跳,还以为我又有什么手段,赶忙收斧后退,跃出两米远,谨慎观察。
我没有贺鸣的实力,速度不快,只能拼出吃奶的劲朝钱庆跑去。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右手剧痛难忍,要是这口怒气散了,和砧板上的鱼有啥区别?
但急了,就会出事。
我两眼只盯着钱庆,没注意脚下,踩到土地不平处,重心不稳,失去平衡,直接栽了个跟头。
赵希权嘲笑点评:
“脚步虚浮,尚未入境,看起来只是凭着一把扇子威风罢了。”
钱庆狐疑道:
“是个凡人?”
他看我要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我身边,一脚踩在我背上,将我重新压回地面。
行吧,又啃了一嘴泥。
NND,有本事给我三年,让我入境,我非把你打的亲妈都不认识。
钱庆弯腰,看着奋力挣扎的我,又问了一遍:
“当真是个凡人?”
我曲着胳膊,用力的将手中云剑刺向钱庆脚踝。
剑锋被流云护身法挡住,像是刺入了一团棉花。
钱庆没有受伤,怒火却更甚之前:
“凡人也敢伤我?”
他高高举起大斧,斧头遮住夕阳,影子落在我的眼睛里。
这就结束了?
没死在黑店里,没死在狼群爪下,最后竟然要死在求仙的终点,死在仙人手里。
可笑、可悲、可叹。
往事历历在目,如同电影回放。
毕业、加班、猝死。
穿越、饥荒、求仙。
何其短啊?
我将手中所剩的两颗朱果塞入口中,用力咀嚼。
擦,死便死了。
死了也不能便宜你们两个狗仙人。
别想从老子身上爆装备。
无穷无尽的灵气在我口中炸开,钻入胸腔,寻找灵台。
但我没有灵台。
灵气在我胸中左突右撞,撞得我五脏六腑跟着扭动。
疼!
没事,马上就不疼了。
没了脑袋,自然就感觉不到疼。
“嘿,要死了还吃东西,是个饿死鬼不成?”
钱庆的嘲笑和大斧一起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