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觉得自己能够三言两语将手里的包裹解释清楚,摆脱这场纠纷。
所以我选择逃跑。
果断放下包裹,然后朝着安生相同的方向,撒开脚丫狂奔,转眼间消失在墙角。
人群围住包裹。
屠户气呼呼的甩了个刀花,恶狠狠道:
“得亏那俩小贼跑得快,不然非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人群点头称是,然后七手八脚的打开包裹,翻找着属于自己的东西。
众人取回失物,或愤愤不平,或长长舒气,或怒发冲冠,或破涕为笑。
随后轰然散开。
唯剩拎着擀面杖的厨子,看着脚下空空如也的包裹,欲哭无泪:
“我的包子呢?我那么大的一笼包子呢?”
待到厨子失魂落魄的离开,墙角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探出脑袋。
正是头戴棕红瓜皮帽,左臂空空的安生。
安生去而复返,看着地上空空如也的包裹,啐了一声。
然后从随身布袋里掏出一个拳头大的包子,恶狠狠的咬了一口,自言自语道:
“那小子不是能掀起妖风么?怎么就这样扔下包裹跑了?”
“真是没有一点骨气。”
我从巷道的墙边一跃而下,手中握着蒲扇,笑容意味深长:
“你是在说我么?”
安生吓了一跳,神情慌乱,差点噎着,剧烈咳嗽两声,随后拔腿转身,朝身后逃去。
我哪里肯放他走?
如今我已入龙门,再也不是那个随便来个精怪都能踢我两脚的路人甲了。
灵力催动,我一跃而起,轻巧地落在安生身前,挡住去路。
安生牙关一咬,将手中包子扔向我,再次变换方向逃跑。
我岂会由着他?
抬手挥动蒲扇,阊阖风瞬间卷起,将安生掀倒在地。
安生痛的闷哼,尝试起身,但是脚踝无法承力,只能又一次的摔倒。
我走到安生面前,看他那副凄惨的模样,心中动了一丝恻隐,但很快说服自己停止共情。
他可是一个精怪。
括弧,疑似壁虎精。
一个隐藏在自在镇中的精怪,定有其不可告人的秘密。
安生抬头看我,恼怒说道:
“你这仙人法力不小,但心眼怎么这么小!”
“我不过在酒楼冲撞过你们两句,已被掌柜责罚过。”
“好心出门给你们送遗落的包裹,你们却使了妖风,毁我左臂。”
“如此恩将仇报,还算什么仙人?”
“难不成现在还要取我性命不成?”
我冷哼一声,反驳道:
“你刚才把那包裹强塞给我的时候,可不是这般说法。”
安生梗着脖子,嘴硬道:
“你若不挡我的路,我也没处牵扯你。不是么?”
“再说了,要不是你毁我手臂,害得我丢了打工的活计,我也不会落得如此这般。”
我皱了皱眉,解释道:
“我们见那周掌柜是个精怪,自然对你也有了提防。”
“毁你左臂,并非本意。”
安生扶着墙,慢慢站起,闻言惊道:
“周掌柜是个精怪?我怎么不知?”
我瞥了他一眼,以为他还在装糊涂,冷声道:
“你自己也是精怪,怎会不知周掌柜底细?”
安生面庞气的发红,怒道:
“我念你有些法力,尊你为仙人。”
“但也不代表你可以信口雌黄,一口一个精怪的污蔑我。”
“你且说说,我怎么就是精怪了?”
我看着安生空荡荡的左袖,有些无语:
“你说我毁你左臂。试问哪个正常人,被风一吹,手臂就会囫囵个掉下来的?”
安生瞪着大眼,解释道:
“我中了仙人的咒术,身体的一部分会变的脆弱易折。”
“但我不怨仙人,这是我犯错后应得的报应。”
“仙人不愿见我犯错,盼我迷途知返,方才施咒于我,略施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