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安澜院看见坐在自己书桌后的人,陆芸走到桌边敲了敲桌子。
“周伯礼——”
“阿芸。”周伯礼脸色严肃“鞑子集结了五万大军,准备再次进攻覃朝。”
陆芸脸色微变“五万大军!”冷兵器时代,五万蒙古兵可抵覃朝八万大军。
周伯礼 “七日内北境必有一场恶仗。”
陆芸一颗心已经沉到底“北境现在有多少人?”
“也只有五万。”对于这场战争的胜负,周伯礼并不乐观“现下已是深冬,天气严寒,覃朝士兵灵活机动的优势大不如前,以骁勇彪悍着称的草原人却能以一敌二。”
事态严重,陆芸陷入思绪中连周伯礼什么时候离开都未曾注意到。思来想去,陆芸决定亲去沐阳居问问,孰料刚出了安澜院就看见了立在树下的廖大管事,老人神情恭敬“郡主娘娘,王爷请您过去一趟。”
陆芸呼出一口浊气,鲜妍明媚的面容笼在树下的阴影中“廖大管事,请吧。”
三思堂与往日无异,多宝阁的架子上摆了一只硕大的砗磲。
陆芸坐在下首,双手搭在膝盖上作洗耳恭听状,身侧一盏清茶香气袅袅,冲淡了室内的些许冷意。
南越王终于开口“小芸啊,北境要对覃朝用兵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陆芸点头“儿臣刚从世子殿下口中获知,鞑子集结五万大军不日将对冀州发起进攻。”
南越王轻咳一声,双手交握摩挲着手指的关节“唔,鞑子来势汹汹,覃朝要有一场硬仗要打了,可惜自林老将军之后朝中无人啊,咱们南越也确实不好袖手旁观。”
陆芸静静听着。
“但是军中将士对南越出兵一事也有不少的异议,人心不齐啊。”
陆芸知道自己该说话了“父王,您若有话不妨直言。身为覃朝的郡主,儿臣自当尽力。”
南越王端起茶碗,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我这几个部下除了我以外,最听已故将军岑参的话,岑参有一遗腹子名岑妙心。”
“妙心自幼便是几个叔伯看着长大,若能让她进府,此事可解。”
陆芸笑了“父王,莫非这位岑姑娘就是伯礼养在外面的那位?”
面对说话如此直白的儿媳,南越王老脸微红“呵呵,呵呵,你都知道了啊?妙心是个好孩子,几位叔伯又都看着,为了你也为了伯礼就让她进来吧。”
陆芸起身“儿臣遵命。”
她不光知道岑妙心名字,还知道她现在住在哪处宅院。
三思堂外,一身玄色衣衫的男人铁青着脸被人拦在一侧,廖管事颔首不语,
陆芸往外走的脚步一顿,转了个方向,走到周伯礼面前站定。眼神细细描摹男人的眉眼,而后伸出手拂落男人肩头的发丝“周伯礼,父王都跟我说了,你去将人接回来吧。”
廖管事带人离开,将空间留给世子夫妇。
周伯礼眼神紧紧盯着妻子的脸庞“好,不过我还有话要与你说。”
衣袍翻飞,男人死死抓着妻子的手,快步离开三思堂。
南越王立在窗前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面上浮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臭小子,别说你爹我没帮你。等你过了这道坎儿,南越才能真正交到你手中。
主少国疑,大臣不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