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好吧。”九迁犹豫地说道,又一脸狐疑地看了看芜央。
“让你做你就做,废什么话,信不信我再剁你一根手指头?”二林子耍狠似的指着九迁,眼睛瞪得吓人。
“别,林姐你说了算。”九迁在屋子里环视一圈,最后在神龛上取下一个香炉盖,那盖子上有许多小孔。他把香炉盖竖着摆放在芜央眼前,伸出一根小指头,贴在香炉盖子上,说了句:“献丑了。”只见他稍微一用力,小手指便向面条似的,从香炉盖的孔洞里,分成一根根细条穿了过来,却不像挤面条那般瘫软,透过孔洞过来的每根骨肉都笔直坚挺。
“你是什么妖怪?”芜央条件反射似的抓住了背后的大剑。
吓得九迁扑通跪在地上,嘴里边喊着大人饶命,一边劲地看向二林子,似乎在说,你非让我展示,看吧,这位爷要弄死我呢。
“好了,把你剑收起来。你管他是不是妖呢?你说的那件事,就指望他呢。”
“那我也得问清楚。”芜央还是不依不饶。
“大人,我是窃脂怪。”九迁忙张开嘴,给芜央看他里面如尖刺状的一排排牙齿,就像鹅喙里的一样。
窃脂?芜央从未听过。他也没明白,这怪的本事和他说的事情有什么关联,疑惑地看了二林子一眼。
二林子笑笑说道:“九迁之前是我场子的赌客,十赌九胜。你也知道,世上哪有这种好运。我注意了他很久,终于有次将正在出老千的他当场捉住。问他要钱,他说没有,你也知道这道上的规矩,我就摘了他一根手指头。后来呢,他就死皮赖脸地留在了这里,给我看场子,揪出那些不老实的赌客,或者宰肥羊,你懂的。”
芜央皱了皱眉,心中腹诽着,我也没想听这些破事呢!
二林子继续说道:“他那个手指头不但能塞进香炉盖的孔洞里,还能塞进各种形状的孔洞里,而且能顺着里面的形状填满。”说完,她做了个开锁的动作。
芜央这下明白了,感情这九迁的小手指是一把万能钥匙。芜央斜眼一瞥,才发现九迁的左手少了三根手指,右手少了一根拇指,看来是没少让人收拾。
“你下去吧,不许出门了,明晚找你有事。”二林子安排道。
“那我们怎么进去呢?”芜央知道事情成了一半,但怎么顺利进到牢里,他还没想通。
“我说兄弟,你这啥也没和我说,我怎么帮你?”二林子抱怨道。
芜央一想也是,既然找人帮忙,就得相信人不是。于是,他便把二牛和白台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二林子听完后,点点头,诚恳地说道:“兄弟,你也知道这道上的规矩,我们从来不露真名。我不知道你和这白台是什么关系,但伯爵的女人肯定不是一般人。你放心,我二林子,出了这屋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
芜央点点头,知道这不过是场面话,真到了生死关头,他也不确信二林子会不会出卖他?
二林子不愧是三爷帮派里最聪明的人,转眼就想出了办法,她问道:“有办法了。这端平伯爵府,你知道在哪吗?”
见芜央点头,她对着外面喊道:“巴哥,你进来下。”
不一会,一个红脸蛋的男人走了进来,没等二林子说话,他先抱怨道:“我说林姐,你今晚这是怎么了?猫叫春呢,挨个往屋里喊?哎呦,有客人呢,我还不知道,不好意思哦。”那男人一股娘娘腔,看得芜央一阵恶心。
“闭嘴吧,你个烂屁眼。你明天哪也不许去,陪他出门去找个人,把那个人的声音记住。”二林子指着芜央说道。
“凶什么凶,你个假娘们。”那巴哥嘴里说着话,声音竟变成了二林子的。
芜央吃惊地看了过去,那巴哥却哼了一声,摔门出去了。
二林子看芜央投来疑问的目光,点着头说道:“是的,他会学别人的声音,而且一模一样。”
“那他是什么妖怪?”
“他是什么妖?他是个烂屁眼的死人妖。”二林子说完和芜央一起呵呵笑了起来。
?
第二天,芜央留下大剑,戴上斗笠,和巴哥一起前往端平伯爵府。
芜央敲开门,里面走出一个小妖奴问道:“您找哪位?”
芜央按照二林子教的说道:“我是守备府派来传信的,找前几天去牢里探望过白台夫人的那个人。”
那小妖奴什么话也没说,一溜烟地跑进院里。不一会,一个老者疾步赶了出来,看着芜央的打扮有些迟疑,拱手问道:“不知大人是哪位?”
“哦,我是薛参将的手下,穿便衣出来办案,顺路帮白夫人带个话。”
老者忙说道:“我家夫人有何吩咐?”
“白夫人说了,那被子他盖着不舒服。让你今晚再去送一床被子。她要求你们戴上斗笠,遮黑面纱。哦,对了,别忘给牢里的人都塞点钱。”
“这要求怎么这般奇怪?”老者狐疑地问道。
芜央把眼睛一瞪,厉声喝道:“我怎么知道?记住啊,晚上去,遮面纱,给钱。走了。”说完,芜央扭头就走,悄悄地问身边的巴哥:“记住了吗?”只见,巴哥点点头,用老者的声音回答:“大人,记住了。”真他妈像。
老者疑惑地看着芜央的背影,心中暗想,不是才给过钱吗?怎么又让我给钱?莫不是守备府这群龟孙,诈骗我家老爷钱财。不行,我得和老爷汇报。
当赵管家来到白台宅院,向端平伯汇报了情况后。端平伯捏着下巴想了半天,也不知道白台为何传过来这样的话。晚上,戴斗笠遮黑纱,塞点钱?“他们是何打扮?”
“没穿守备府官服,穿着便衣。”赵管家回答。
还穿着便衣,这不就是守备府想变着法的要钱,又怕别人知道吗?想来想去,端平伯和赵管家得出了一样的结论。这个薛参将,胃口倒是不小,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照他们说的做,多带点钱,多带床被子,别冻到夫人的身子。我一会还要进宫,就劳烦赵管家了。”端平伯安排道。
“老爷吩咐便是。”赵管家领命。